“皇上这会子可想进点什么?”苏棠没直接把带来的补汤端出来,先问了一嘴。 “不必。”萧景榕的声音尤其嘶哑。 嗯,这个可以确定是真发烧了。 萧景榕任由她动作,眸中似乎也因发烧蕴着朦胧水色。 “看折子时不便。” 萧景榕听见苏棠略带埋怨的语气,唇角虽忍住未上扬,紧绷的下颌却情不自禁放松。 结果这会子人来了,他到底没能狠下心让人回去。 现下自然更好。 苏棠自然能听出来,懒得理他,自顾自给他把腰际的被子往上提了点。 萧景榕只抿了两小口就示意她放下。 萧景榕盯着她做了短暂的斗争,最后还是被连着灌了三杯水下去。 约莫是说他外感风寒,内邪未散,还需好好静养。 开的药方也只是寻常桂枝、甘草、生姜一类。 不过来都来了,她也只能认命照顾这死男人。 但她伺候着伺候着就终于发现他为什么迟迟好不了。 她到外间找李培顺取酒精和帕子时,对方像看到救星似的眼睛都亮了,“有劳德妃娘娘。” 苏棠一头雾水,给萧景榕擦身是什么很恐怖的事吗? 实则什么奇怪的事都没发生,萧景榕乖的跟只绵羊似的,让抬左手就绝不抬右手。 苏棠坏心眼地隔着被子拍拍他结实的大腿,“臣妾一并吧。” 他还生着病,这人也敢胡闹。 苏棠有理由怀疑父子二人就是感染了同一种病毒。 就是萧景榕烧得更厉害些。 “也好。”萧景榕答应下来。 萧景榕草草擦了擦双腿,便起身走到另一侧,躺在正经的床上。 现在好几个堆在一起,乍一眼倒看不太能出绣工拙劣了。 苏棠很满意。 她笑道:“臣妾绣一百只,皇上是不是就挂一百只?” 苏棠一噎,笑容从打趣变为讨好,“皇上长命百岁,万寿无疆。” 萧景榕睨她一眼,才阖上双眸。 萧景榕没睡多久就醒了,不为别的,被尿憋醒的。 他睁开眼见身旁无人,竟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 不得不说,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倒真觉得身子松快不少。 萧景榕颔首,吩咐李培顺传膳。 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 苏棠侧头望向窗外,天色还早呢。 萧景榕虽被人忤逆,却差点压不住嘴角。 同样的事,不同人做,总归是不同的。 只觉得病快好了。 入夜萧景榕没那么烧了,苏棠也就干脆顺着他的意思回乾祥宫休息。 苏棠收着不少赏赐,忽然觉得也不亏。 皇后养病连早上请安都免了,这会子召她做什么? 一到皇后殿中发现白淑妃也在。 小姑娘眼睛还红着,像是刚哭过。 语气里暗含委屈依赖。 二公主前不久刚进凤阳宫听学,苏棠猜大概是两孩子在凤阳阁里发生了点矛盾。 “臣妾来说,难免有失公允,不如让在场的女史告诉德妃。” 其中一人开口道:“今日二位殿下用过午膳,在假山池边散步消食,许是长公主一时没站稳,不当心撞了旁边的二公主,二公主磕到了池边的石头上,险些掉下去。” 到凤阳阁是去听学,并非享乐,所以身边不跟自己本来的宫女。 当然公主身边也不能没人,改为由凤阳阁的女史伺候,便于随时规范公主的言谈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