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是怕皇上日理万机，忙于朝政，疏忽了自己的身子。” 萧景榕想起昨夜眼前人也问了同样的问题，他那时便有疑虑，但见她吓得不轻，不想她反复回忆起梦中的场景，是以忍住没问。 萧景榕盯着苏棠半晌，用低缓而坚定的声音道：“朕便是先你一步……也定会保你和孩子无忧。” 苏棠连连摇头，“臣妾绝无此意，只是希望皇上龙体康健罢了。” “如此臣妾便放心了。” “嗯？” 翌日，苏棠去请安时成功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不友好。 苏棠没想明白，她被禁足整整一个月，就侍寝这么一次，不至于嫉妒成这样吧？ 好些人微笑着颔首，眼睛里隐带嘲讽。 “要说这冬日又不是只这么一种花能开，到底是花房的奴才懈怠了，只知捡着这些低贱好养活的料理。” 白淑妃被云婕妤的话噎住，好容易组织完语言还口，却被皇后进来的通传打断，只能憋回去，铁青着脸起身行礼。 云婕妤甜甜一笑，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苏棠，“记得初进宫时，姐姐还不让妾身替姐姐说话呢。” 记得刚入宫时，她的目标是伏低做小，在宫里混吃等死。 有欲望，有脾气。 苏棠不知道是好是坏，但凭心而行，总比一直踌躇不前要来得畅快。 结果得到的回复是，萧景榕之前政务繁忙一直没宠幸她们，现在强制安排下去，还被她截胡了。 苏棠差点一口气撅过去。 怎么搞得她得罪人好像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一样？ 不过苏棠虽然拉了一波仇恨，倒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毕竟真到回天乏术的时候，自然会用一些偏方。 现在诸事未定，她不想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就算要让萧景榕知道，也得等她查清楚再说。 不过倒是另一桩事先找上了她。 听着的确很安分。 兰御女先是莫名，而后反应过来，跪在苏棠面前，“妾身和娘娘无冤无仇，怎会有意让皇上发现娘娘和妾身约定之事，让自己和娘娘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兰御女听出苏棠意有所指，赶忙解释，“妾身孑然一生，除了这条命没有任何受制人的东西。贵妃害死公主，妾身不可能听命于她。毕竟以娘娘今时今日的地位，想杀了妾身，也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妾身并无半句虚言。” “妾身，妾身……”兰御女抿着嘴，迟迟没说出个所以然，一副被戳破的心虚样。 除了她爬床这件事，苏棠想不到其它的。 兰御女有些惊讶地抬眼，咬咬牙，一五一十地将她用的药告诉了苏棠。 苏棠不确定她是不是编了一个方子来骗自己，不过利用萧景榕常用的熏香算计他……的确是个好办法。 不管真假，至少能证明她当初真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 “娘娘有所不知，妾身祖上是蚩蛮的大巫，妾身的祖先正是靠着游历西域，得了许多奇药异方，才能回到蚩蛮有一席之地。” 遂对兰御女的话信了三分。 苏棠状似无意道：“既如此，本宫考考你。若你答上了，本宫就信你所言。” “本宫往日在书上看到过一种以‘底’字打头的药名，你可听过？” 苏棠闻言暗自思考“底也迦”会是个什么东西。 “妾身只知它有镇痛之效，其它就没印象了。” 按梦里萧景榕那直叫唤的样子，可不得镇痛吗？ 兰御女说着说着忽然面露悲怆，“是妾身对不起祖宗……妾身……娘娘若是不满意便处置妾身吧。” 刚刚还表现地想让她放过她，现在怎么又一副放弃希望的样子。 按直觉来说，苏棠是信兰御女的，只是到底不能完全松懈，她吩咐人继续盯着兰御女。 按理能镇痛的药多少都有成瘾性，只是萧景榕那样子，几乎已经快失去神智了。 西域…… 能止痛，会成瘾，还来自西域，她的认知中只有那东西可以。 缩小了范围，苏棠重新差人送信给苏成，让他去问问跟大雍通商的西域商人。 林珣装作不经意问，“苏成，是你家里人给你送信吗？” 林珣却很快露出一丝神伤的表情，“可惜我没那个机会了。” 韩禧出现在旁边，问林珣：“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吗？” 倒是把韩禧弄得有些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