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昭修媛到底是萧景榕的嫔妃，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没有再回去的道理。 只片刻萧景榕便沉声应允，“准。” 只是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大概没几个人是真心为昭修媛魂归故土高兴。 那个艳如桃李的女子终究会如黄沙一般散去，最后慢慢消弭在人们的记忆中。 乌珠作为蚩蛮公主生前的贴身侍女理所应当随她一起回归故土。 “若是你当初不勾引大雍皇帝，你也能回去。”乌珠笑得肆意，“后悔吗？” 乌珠被兰御女的眼神盯得不由自主地逃开，只留下一句嘲讽，“虚情假意。” “妾身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就算有娘娘应该也看不上。这是蚩蛮特有的戈壁玛瑙，妾身自幼时起一颗颗收集起来穿成手串，算是妾身给娘娘的谢礼。”兰御女顿了顿，“娘娘若不喜欢扔了便是。” 兰御女眸中一片灰败黯然，“人都散了，东西留着也没什么意思。” 话出口才想起自己安慰的对象是皇帝的嫔妃，这话说得像是劝人精神出轨给死男人戴绿帽子一样。 毕竟两人相隔千里，只怕……再难有相见之日了。 苏棠没想到对方什么都敢说，顿时慌了，“这话可不兴乱说。” 苏棠对这种事不予置评，不管怎么说兰御女间接害死了昭修媛是事实，当错误已经犯下的时候，便没有什么情愿可原好讲。 苏棠见她带来的手串还留在桌上，无奈让时鸢拿去检查一番有无异样，“若是没什么不妥之处，便收起来吧。” 苏棠颔首，“本宫去看看。” 苏棠笑问：“你们做什么呢？” 苏棠不解，拿起桌上的纸张端详，上面果然画着一个让人毫无头绪的图案，“凶兽图腾？你打哪儿看来的？” 画在身上？约莫是刺青一类的吧。 是以穆吉特身上有刺青倒也不奇怪。 “他只说不让本王扒他裤子……” 小寿王屁都不敢地放听苏棠讲了半天道理，最后弱弱来了一句，“本王下次不这样就是了。那本王画都画下来了，总得搞清楚是什么吧？” “本王去问堂兄，堂兄肯定知道。”小寿王说完便拿着图纸跑走了。 苏棠从小寿王嘴里知道答案的时候差点被惊掉下巴。 “多难识君迟的那个多。” 她记得兰御女的名字是……多珠？ 但是真有人会无缘无故纹个“多”字在身上吗？ 结果苏棠当晚便见到了萧景榕。 苏棠闻言便知萧景榕大概是因为那枚刺青把兰御女和穆吉特联系在一起，再从兰御女摸到了自己身上。 但兰御女误会是臣妾有心帮她，才来谢了臣妾。臣妾同她一共只私下见过这三次，并无什么旁的交情，臣妾没理由为她犯下弥天大错，还望皇上明察。” 不过不是恼她，而是恼自己。 但理智不允许他表现出来，他只得压低声线，寒意更甚，“她将蚩蛮人一生只得一条，视作护身符的玛瑙手串都送你了，你说没什么交情？” 她来不及分辨兰御女是有心陷害她，亦或是无心之举。 苏棠心肝一颤，上次还只是玩梗，这会儿是真百口莫辩了。 萧景榕静静坐着，不再言语。 “不怒自威”四个字算是让这死男人玩明白了。 苏棠思索半天，这件事就是一个死局。人之间的勾当，根本找不出实质性物证来证明她是清白的，唯一一个物证还对她不利。 “拷问？”萧景榕冷笑，语气像淬了冰，“你想朕怎么对你？罚跪？鞭笞？杖责？” 苏棠不知还能如何，纵使她心里万分后悔，但世上哪有后悔药给她吃。 下次她定然不会这般松懈……如果能有下次的话。 “是。” 她宁愿被打死，也不想半身不遂啊。 眼见萧景榕那怒火中烧的样子，苏棠不敢反驳，只能深吸一口气答应下来，“是。” 她难道不知三十杖能把她这小身板直接打废吗？ 苏棠想不通他拖这三日是做什么？精神折磨？ 只是胡乱猜测德妃什么地方得罪了皇帝。 时鸢眉头紧皱，“娘娘再去求求皇上吧。” 毕竟罪名一坐实，她身边的人肯定是不得善终的。 时鸢闻言交代好沉鹭，自己则找了个借口离开就日宫，到一处耳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