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您不能总惯着她。”苏棠转过头，严肃地对姩姩说：“这世上没有谁本该宠着谁，哥哥对你好是因为他疼你，你也该想着哥哥喜欢什么，把他喜欢的让给他。” 萧韶安看看苏棠，看看姩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要哭，今晚就一直在这儿哭，反正今晚守岁，大家都不睡觉，你哭一晚上都行。”苏棠一点儿没有要心软的意思。 苏棠彻底冷下脸。 苏棠捡起被姩姩扔到一旁的小兔子花灯，也不再理会她。 “嗯？”苏棠瞥了她一眼。 “错哪儿了？” 苏棠见她这样，也生不起气来，把她抱起来放到怀里，亲了一口：“这才是乖宝宝。” 苏棠把从苏家带来的干果子分给叶舒云和文氏尝，自己做的没有外面卖的糖霜放得重，有股子果子本身的清甜。 自己和叶舒云好歹还有孩子，这年节她似乎成了最孤寂的那个。 “你若喜欢，我让沉鹭装一些送到你院子里，闲时当零嘴也是不错的。” “你都叫我姐姐了，自然也有你的一份。”苏棠笑着。 院子里早已摆好爆竹，下人们用火折子点燃。 熬到五更，苏棠惊觉脸上一股寒意。 萧韶安和姩姩玩累了，已经叫奶娘抱回去睡着。 叶舒云招呼着苏棠和文氏进到内堂，又招呼下人拿来薄毯给她们搭在身上。 叶舒云为此起身去祠堂祈福。 堂里只剩苏棠和文氏坐着，两人都有些倦意，文氏派自己的下人取来琵琶，弹的曲子正是苏棠上次哼的《茉莉花》。 一曲毕了，文氏忽然问：“若是神明真有灵验，姐姐所求是什么呢？” 文氏羽睫微颤，颔首道：“但愿如姐姐所言。” 云通城城外军营驻地，又响起了号角。 “别他娘磨蹭了，你想挨军棍吗？” 顾峥集结士兵站在城墙之上，带着投石手，弓箭兵，抵挡敌军入侵。蚩蛮的兵个个高大威猛，骁勇善战，一股子茹毛饮血的凶狠之气。 顾峥回到主帅营帐，萧景榕坐在虎皮之上，面前摆着一张地图。 “上半年赫多吉带兵拿下了西边一个大部落，周边的几个小部落见状也纷纷归降，他手里至少多了五万的兵，他自然往死里打，势要拿下云通和周边三城。” 萧景榕面色从容，伸出手指在地图上一处画了个圈。 顾峥眉头紧皱：“赫多吉正面压力给得这么大，咱们哪儿还有多余的兵力去九转峰？” 顾峥若有所思地点头：“这样倒还可行，那我先去做准备。” 九转峰地势崎岖，气候不明，是变数横生之地，亦是九死一生之境。 他提步往声源处走去。 “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萧景榕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其中一人战战兢兢开口：“两……两条。” 萧景榕问出关键：“小路更近？” “哪一带草木最盛？峡谷最深？” 两人连连磕头，瑟瑟发抖：“大人我们都实话实说了，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 “能不能活，全在你们自己。”萧景榕留下一句话，赶回营帐。 方寒听完萧景榕的计划，提出疑问：“既如此，微臣率三千人去即可，世子何必以身犯险？” 方寒抱拳鞠躬：“世子大义。” “山谷地势狭窄，他们不能一拥而入，我军作环山阵，将领于中锋借旗语指挥，在各点设伏，有两侧树木掩护，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能带走两个，飞火箭所余也不足，我们至多带走一千只。” 方寒听出对方的言外之意，三千人对上两万敌军，强取，唯有以命搏之。 萧景榕搭上他的肩，递出一块军印：“此事不能让顾将军知晓，以他的性子必定不会同意。把这个交给你弟弟，告诉他我们若是败了，放弃云通，退守襄渌。” 萧景榕透过帐帘看着乌云蔽月的天空，目光沉沉，心中只祈求三日后能少一些无辜枉死的将士。 仇孟海注定要反。萧景榕知道他要反，却没想到哪怕弃万千黎民于不顾，他也要反。 “世子，土谷罕炟的军队已经走小路进山了。” 旗手闻言高举绿旗，所有埋伏在各个关口的士兵隐于树丛，严阵以待。 “红旗，进攻。” 第二处关口显出黄旗。 无数箭雨漫天而下，土谷罕炟带领士兵举盾抵挡。山谷中央号角声回荡不绝，虽有不少蚩蛮士兵受伤，但仍有一万多士兵势如破竹往前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