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显道：“劳殿下出浴更衣，容我瞧瞧药浴效果如何。” 过了片刻，屏风内传来燕清的声音：“国师……可以了。” 顿了顿，俞显走到燕清跟前蹲身而下，含笑道：“这次是殿下自己掀裤腿，还是本座来？” 也没有动作。 俞显伸手撩起那丝质裤管，先是看了看左腿，又转而撩起另一腿的裤管察看片刻，静脉曲张的病征已经消失，两腿虽是仍萎缩得厉害，到底不似两个时辰前那般青白，肤色正常了不少，略微肿大发紫的膝盖亦恢复许多。 思及此，俞显笑了笑，抬眸看向燕清道：“初期治疗会很难熬，殿下可得做足准备，该喝的汤药不可落下半碗，该补的药膳也得好好补下，可明白了？” 见燕清这般乖和，俞显笑了笑，下意识抬手揉了揉燕清的脑袋，倒使得两人皆是齐齐一怔。 燕清惊异地垂眸看着被真气吹干的发，俞显也顺势自然地收回了手，好似方才那摸头的举动不过是为着给燕清烘干发丝而已。 俞显轻哂道：“殿下也不遑多让。” 燕清不明所以，正要出声询问，便听昭俞慢悠悠道：“已经舍得让人碰裤腿了。” 燕清羞赧地红了脸。 …… 他转眼看向国师，眼神发亮地揖首道：“微臣斗胆，恳请国师拨冗授微臣一二医术，微臣……不，学生定会潜心研习！不枉国师授业之恩。” 燕清接过药碗，拧着眉头缓缓饮入苦钉舌根的汤药，耳朵也没闲着，听昭俞说话。 俞显掠出一道真气阻下了林生的动作，道：“你只需回答本座，想是不想？” 这话一出，便是甘愿自断仕途前程，一心潜医了。 林生精神一震，不可置信地抬首看向昭俞国师。 明白自身是入了国师的青眼，林生激动狂喜间，直接狠狠一跪，叩首高呼道：“微臣叩谢国师恩典！承蒙国师不弃，微臣定当尽心全力，不负国师所望！” “诺。”林生应声而起，周正的面上仍洋溢着激动之色。 俞显转头瞧见燕清还微微拧着的眉头，轻哂道：“味道如何？甘甜与否？” 燕清咽了下嘴里弥漫的苦味，不自然地笑道：“……滋味尚可，微苦回甘。” 俞显失笑了声，伸手拿过桌面上早便命人备好的蜜饯，递到了燕清眼前，散漫道：“来殿下，再吃点苦的，解解甜。” 殿内其余人见状，纷纷垂首佯作未见未闻，竭力憋着笑意。 燕清涨红了脸，顿了顿，才抬手捻过一颗蜜饯迅速含入口中，舌尖抵着蜜饯转了一圈，唇角不自觉勾着弧度极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