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乔谈天、聊聊，是卫西一直都很喜欢的事。 如今更是如此。 春天了，连阳光这种无形的东西都从白变成暖黄，热烈了许多。 卫西知道，无论苏乔要跟他说什么，极大可能不是他希望的，也不是他想听到的。 躲避或许一时有用，但无法达成他的目标。 苏乔去旁边的全家便利店，买了一大份关东煮和两瓶无糖酸奶，进酒店上楼的过程中，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无糖酸奶打的是健康旗号，味道不太好，所以会配备蜂蜜，搅拌着吃。 苏乔指着关东煮示意他吃，自己拿了一串甜不辣：“以前我们住的地方，旁边有一家关东煮的小店，他家品种非常多，汤底很好，你记得吗？” 苏乔笑起来：“其实那家的所有东西，我都很喜欢，可是每次买，会特意多买萝卜和北极翅。” 苏乔：“因为每次你带关东煮回来，会多买这两样。” 苏乔：“是，我很喜欢，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多买，所以很高兴，觉得萝卜和北极翅更好吃，想吃更多。” a知道b喜欢某样东西，于是买了很多，b欣喜于a对自己的在意，兴高采烈地接纳，a也很高兴，下次又买更多送给b。 a和b可以是亲人、朋友、恋人，或者其他关系，这种情况本来也很常见。 但忽然说开，有种黑色幽默的荒谬感。 苏乔又咬下第二个北极翅，也有点哭笑不得：“高三的时候，我有一次路过那条路，看到那家店。” 苏乔：“是，但当时负责店里生意的是其他人，我以前在店里见过他们，是老板的爸爸妈妈。” 苏乔：“买了。” 苏乔：“汤底还是那个口味，不过北极翅不太一样，我觉得，是品牌不一样吧。” 这种微小到极致的变化，对大部分人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苏乔曾经吃过许多次从前的北极翅，他心里对北极翅的好感，也是来自于从前的品牌。 卫西忽然意识到苏乔想要说的话。 卫西抓着一根海带：“事在人为。” 卫西捏棍子的手紧了紧。 卫西猛然抬眼，因为手部忽然发力，细长的签子硌进皮肤，传来锋利的痛感。 卫西还在紧紧捏着签子，力道太大，几根手指的骨节根根凸起而分明，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我那时……” 可卫西说不下去。 苏乔本就愧对外公，又被他的行为加深了这种认知，更加上后来他的绯闻…… 何况，最后还有个袁敬。 苏乔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太在意，继续说：“我以前说，很感谢你，陪我走过最艰难的时光，是真的，我到现在，都依然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