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典立即摇头,什么也没说,就是那眼神透着不屑,似乎羞与为伍。
聂宇收敛了笑容:“你若不从,我便毁了岳麓书院,将这满院学子读书人全都送去山中挖矿至死。”
零帧起手,直接威逼!
罗典听闻一愣,别人都好歹讨价还价,象征性说两句好话,你这是开口索要不成,直接用强了。
话音才落下,马上有年轻气盛的学子跳出来,破口大骂道:“反贼,你残暴无度,若毁坏岳麓书院,必遭天下士人唾弃,遗臭万年乎!”
聂宇回头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学子似乎已经置生死于度外:“左观澜,字宴臣!”
左观澜,字宴臣?
聂宇眼前一亮,上前直接拉住对方一手,便笑道:“左观澜,观水有术,必观其澜。果真人如其名,是个不畏强权、饱学之士,伪清不配有先生这样的人才,不知先生可愿归入我的帐下?咱们一同反清复汉,驱逐胡虏,恢复中华!”
左观澜有些发懵,他刚刚就是心中愤慨下,这才头脑一热,出来痛骂了一句。
也做好了反贼恼羞成怒,自己杀身成仁的准备。
可现在,反贼的大将军居然直接要招募他做幕僚人才,这感觉莫名怪异的同时,又有股说不清的爽感,说的通俗点就是无形中给他装了波大的。
这换谁都得觉得爽了!
这特么应该怎么说,理智告诉左观澜对面是反贼,可现实里的情况,却又让他觉得,这反贼貌似也没那么不堪。
祭拜文庙,也没大开杀戒,甚至为了逼迫山长归顺,不惜损毁书院。
反贼能祭拜文庙,显然造反前也是读书人,损毁书院的事情,读书人肯定做不来,这只能是为了逼迫山长,故意放出来的狠话。
“左先生,到底意下如何?可愿意为我做事?”聂宇伸手抓住左观澜挣扎的另一只手,就这么握着问道。
左观澜支支吾吾:“大将军,学生……学生的族人还在湘阴……”
“湘阴左氏已经降了!”聂宇直勾勾盯着左观澜,“而且,左先生应当是左氏庶脉,难道就不想重振祖房,在左氏未来族谱上留下浓墨一笔?”
人话:想不想族谱单开,用你起头?
这话的吸引力,可比什么空洞的反清复汉、驱逐胡虏要实在多了,跟这些读书人谈什么家国理想,哪有荣华富贵、青史留名、族谱单开来的吸引力更大。
左观澜终于不再强撑,连湘阴左氏的族人都降了:“学生……学生愿意。”
聂宇大笑道:“我得先生,胜得十万雄兵啊!”
万金油的客套话,不知被多少君臣用过,左观澜肯定也知道。
但知道归知道,不妨碍左观澜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
就算放到现在,你的老板能夸你一句“有你在公司,胜过十个麻腾”,那你爽不爽?
罗典看在眼里,已经人老成精的他,岂会看不出来,这是聂宇在刻意邀买人心,而且还是让人无法拒绝。
当众夸赞捧杀书院学子左观澜,摆出了礼贤下士的姿态,让左观澜不至于心中抵触。
接着,又逼着左观澜现场做抉择,一旦左观澜拒绝,那就是不给聂宇面子,归顺了,那就更好了,左观澜当众归顺汉军,日后满书院的学子谁都可能投降,就他不可能降。
这特娘的还是反贼?
罗典治学数十载,对史学经典的理解极为深刻透彻,他的治学理念就是坚定德性,明习时务。
如今见到汉军的手段,还有聂宇这位大将军的器量,要是换作别的读书人当众叱骂反贼,怕是早就被一刀砍了。这汉军大将军却不怒反笑,还当众夸赞招揽,再加上开始就祭拜书院文庙,直接给书院学子统一加了印象分——反贼是尊重读书人的。
别说书院学子,就连罗典这老山长在内,都觉得这汉军大将军,身上有些雄主之姿。
聂宇“君臣相得”的戏码,成功引得书院学子心生向往,有些甚至也恨不得当众出仕反贼。
嗯,不是恨不得,而是已经有人出来了。
“大将军如此礼贤下士,学生严奇峰,今毛遂自荐,愿襄助大将军光复我汉家中原江山!”
说罢,这严奇峰也不知从哪掏出把小刀,在汉兵押上来前,一把割掉了脑后辫子。
眼看学子们似乎都有些跃跃欲试,罗典明白已经不可挽回了,在其余学子脑热出头前,这位老山长缓步上前:“老朽罗典,愿继续就任岳麓书院山长,还请大将军莫要焚毁书院,这书院为湖南文脉汇集之地,不可轻毁断绝!”
这话既是投效,也在暗示,毁了岳麓书院,你就别想再得湖南士人投效了。
“愿为大将军效命!”
有了山长带头,下面的学子、老师全都哗啦啦拜下一大片。
聂宇脸上带笑:“得诸位襄助,何愁不能光复我汉家中原!”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