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堂叔,实际的血缘关系已经有些远了,估摸到了下一代,就差不多该成老死不相往来的远房亲戚了。
聂霖同为聂家人,此前是在苞芦坑负责管着聂家的一部分集镇产业,本来好好的,突然就被堂兄聂杰人一封书信,给紧急叫了回来,才晓得堂兄父子两个居然造反了。
之前听闻的传言不是假的,县城现在已经被他那位堂侄打下来了,他就这么稀里糊涂,从一个本分地主,变成了一个反贼。
初时晓得消息,说不惊惧害怕那是假的,可是再如何惊惧害怕,他都已经是反贼了。除非立刻遁入深山躲藏一辈子,否则被官府抓到,高低得是个砍头全家桶。
聂宇还在继续说:“大将军府为百姓分田,引发了佃户的失控和暴动,所以要解决问题也应该以安抚为主,那些大地主豪绅愿意分田的,大将军府可以保他们无虞,但原来的条件得减,不可能再给免税。”
聂霖点点头,又带着疑虑问道:“大地主可以如此解决,那小地主和自耕农怎么办?”
小地主和自耕农也有土地,只是拥有的土地很少,远远不如大地主士绅,他们许多都是大地主的亲属,跟大地主都是同一个姓。
逢年过节,一些会做人的地主,还会对这些自家分出的小地主、自耕农接济一二。
所以,这些小地主和自耕农天然看不上佃户,佃户没有土地,被他们鄙视,而给佃户流民分土地的大将军府,同样也被这些群体所仇视。
因为在他们看来,大地主对他们不错,算是自家人,而大将军府却煽动佃户,灭了他们亲戚的门,还把他们家的土地,都拿出来分给了外人。
聂宇也不多做思考,说道:“这些都是愚民,他们以为自己跟大地主一个姓,有着亲戚血缘关系,大地主又时常接济他们,就觉得他们是一家人,我们是坏人。也丝毫不去想,到了下一代,他们的子女与大地主的子女没有了血缘上的关系,那人家到时候还会不会拿他们继续当一家人?”
这话说的,让聂霖不知道该怎么接,因为聂宇说的这些,在他们聂家这个小宗族里,应该也算是常有的事情。
他现在与堂兄聂杰人有些关系,可以负责一份在外的族产,等到了下一代,他的儿子与堂侄还能不能如此和谐,继续做一家人,那就是未知数了。
聂宇知道自己说多了,当下说道:“尽量避免双方的冲突吧!自耕农是有土地的农民,那么让佃户也分到土地,他们就也都是自耕农了,给佃户、流民分田的时候,尽量减小二者拥有的田产差距。至于那些小地主,他们愿意配合大将军府落籍,交出隐匿田产,那大将军府可以确保他们的安全。”
一番话说下来,说白了就是和稀泥,自耕农、小地主、佃户、流民之间的矛盾,肯定不可能就这么三言两语缓和。
但聂宇目前也没啥办法,先暂时这么凑活着,大不了给他们多分些土地,让百姓有地可耕,再免去百姓的苛捐杂税。
如此,百姓手里有了粮食,自然也就不会对大将军府产生仇视,对大将军府和义军只会更加拥护。
聂宇简单交代了一番,就离开了大将军府,连饭都没吃,就返回了县郊的新兵营。
具体和稀泥的事情,有老爹聂杰人负责去做,这是当初便已经定下,老爹聂杰人做“县太爷”,管理宜都县的民政,聂宇则做大将军,负责练兵扩军备战。
实在遇上搞不定的,比如这次的佃户暴乱,聂宇再回来解决问题。
今晚加班,第二更晚一些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