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初仰头,眼泪从漂亮的眸子里溢出来,本该澄亮的双眼此刻灰蒙蒙的一片,厉景深似乎透过了她的双眼看到了她心如死灰。 “还什么清!”沈知初话还没说完厉景深寒声打断了她,他双眼眯着迸发出冷光,“沈知初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了,你别妄想把你爸的死扔在我身上,你爸死了还有你哥,你如果不想你哥成为你爸这样,最好的把你的念头给收起来,你是知道我手段的。” 厉景深立在她跟前,他很高,背对着光,阴影将他的脸修饰的尤为阴鸷。 “谈不上威胁,我做任何事只凭心情,你让我高兴了我就放他一马,我要是不高兴,他死的会比你爸惨。” 沈知初这样的人说难听点就是个圣母,自己都顾不上还顾别人,她不疼谁疼?既然她斩不断这些,那就活该沦为他的工具。 厉景深确实看得比她清楚,说得也对,可要她真的不管? 她快死了,活不过两年,用两年的时间去换沈修礼几十年,单从时间来看,值。 刚才说的那番话他是真心实意给她建议,是她自己扔不下感情,怪的了谁。 厉景深将手中的杯子递到沈知初嘴边,看着她张嘴喝进去,他露出个满足的笑:“沈知初只要你乖乖的,我们就好好的。”他耐心有限,听不得她嘴上一直挂着离婚两个字。 忽然嘭的一声,房门从外推开,人还没进来声音倒是先传了进来。 厉景深站在床头边上,将沈知初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她已经睡了。” 厉景深觉得好笑,冷嗤一声道:“秦医生怕不是忘记沈知初是我的老婆了,你有什么资格带她走?” 如此笃定的态度,看来沈知初没少在秦默耳边说要跟他离婚的话,一想到沈知初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和另一个男人腻腻歪歪,做着亲密的事,他肚里就烧着一团火。 厉景深善于伪装自己的情绪,心里燥怒,表面却是风平浪静让人看不到他心里那些龌龊的心思。 “兴许是她贱呢。”厉景深语气里满是嘲弄。 怒火控制不住的迸发出来,秦默大骂一句“畜生!”便扬起拳头冲了上去。 秦默的武力值比不了厉景深,他一个学医的,而厉景深曾拿过散打冠军,天赋这种东西,有时候也是够折腾人的。 “你们要打能不能换个地方。”沈知初最先忍不住出了声。 厉景深眼神很淡,淡到让人判断不出他是否很生气,不过嘴里说出的话倒是一如既往的刺耳。 看来还是揍轻了,掐住秦默脖子的手用力收紧,看到他憋的发红的脸,笑道:“就算我把她玩死了,也轮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沈知初只要一天是我的老婆你就只能在旁边看着!” “厉景深你个畜生……啊!” 这样的事谁都没料想到,沈知初坐在床上已经彻底僵住,心脏陡然停止,仿佛被攥住一样疼得她喘不上气。 沈知初忽然觉得身体很冷,不光是身体,整颗心像是被划开一道裂缝,呼呼刮着寒风。 沈知初用力拽紧身上的床单,强撑冷静的声音这会儿抖的不成样子,“厉景深你松开秦默,让我和他说清楚。” “知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是不是厉景深威胁你?”秦默不相信。 “早这么说事情不就解决了吗?”厉景深满意沈知初说的,他笑着,唇边却是津津凉意,他靠近秦默,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沈知初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秦默……”沈知初没想到她都已经按照厉景深的意思说了,他还会对秦默下死手。 厉景深来到沈知初床边,看着挂在半空中快要见底的药水,一手握住她冰冷颤抖的手,正要拔掉上面的针头,沈知初却像是触电似的猛的把手收了回去,针头歪了,从静脉里冒出的鲜血逐渐染红了针头。直到血液干了他才松开。 说罢,他编弯腰把沈知初抱了起来。 秦默疼得有些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厉景深把沈知初带走。 “厉景深你心思能不能不要那么龌龊!”他怀疑她跟秦默有染,怎么就不想想他跟夏明玥闹上热搜的事? “等你病好了,我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龌龊!” “在火葬场,你要去看吗?” “我爸的墓地我自己选。” 厉景深把沈知初送去了另一家诊所,医生看到沈知初的情况,问道:“要不要做个全身检查?” 市医院可是蓉城最好的医院,转到这里来显然也是病的不严重,医生也没往多处想按照厉景深的意思把病房开好住院,然后安排胃上的药。 葬礼并没有举办,人烧成灰后就安排下葬了,沈知初身子虚弱也没急着去看,等到自己能站起来走了她才让厉景深带着她去了墓园。 本以为今天会雨过天晴却不想车开到半路后又下了起来,雨势还越来越猛,外面风声不断,石子儿大的雨点砸在车头上,咚咚作响像是要砸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