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国耀中学的校庆典礼定在九月份。
贺敬珩提前?一个月收到了邀请函。
校方挺重视这次的校友返校情况, 校友会负责人甚至亲自登门锋源集团,邀请他以优秀校友代表身份上台发?言。
结果,毫不意外被婉拒了。
阮绪宁问起这事儿, 贺敬珩淡然解释说,念书时自己就不喜欢出这种风头, 更何况,别?人眼中现在他所拥有的、世俗上的成?功, 根本不是争取来的,只因他是贺名奎的孙子?、被贺家从烂泥潭里捞了出来……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但凡其中哪一环出错, 他便与“优秀”两个字无缘了。
说到这里, 贺敬珩自嘲般笑了笑:“……甚至没资格进国耀中学念书。”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
更没资格以贺家继承人的身份与她联姻。
自始自终, 他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和?命运做赌。
幸好,运气不错。
联想起那?个男人曾经的经历, 阮绪宁可以理解他埋在骨血中的自卑与消沉,但不愿那?些负面情绪被无限放大, 她情真意切:“就算你不是贺家继承人,也一定很优秀。”
自觉这样的安慰话术有些苍白,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出淤泥而不染, 濯清涟而不妖。”
贺敬珩做梦也想不到, 会有人用?这句话来形容自己。
他只觉得好笑, 随口接话:“《爱莲说》, 宋,周敦颐。”
彼时, 阮绪宁正坐在床上用?手机翻看《不落星》的评论?区,听到这话, 冷不防看向贺敬珩,脱口而出:“你居然知道?”
“朗读并并背诵全文。”
“你居然背了?”
愣怔着放下?手机,小姑娘满眼都?是惊讶。
贺敬珩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有吹干,一边用?毛巾处理湿漉漉的发?梢,一边坐到她的身旁:“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当年洛州大学商学院的分数线,也不算低啊。”
阮绪宁打量着丈夫那?张冷峻帅气的脸,末了,视线又探向浴袍领口处惹人遐想的肌肉线条,长睫一垂,小小声道歉:“对不起,脑子?突然卡壳,忘了你高中时成?绩还挺好的。”
这也不能?完全怪她。
那?脸,那?身材,那?股拽劲……
有时候真的很难将“贺敬珩”与“优等生?”划上等号。
沉思?片刻,阮绪宁又想到了全新的辩解方向:“何况,你还有艾荣和?刘绍宴这样的大学室友。”
卧室里的死?寂被一声轻笑打破。
贺敬珩丢掉手里的毛巾,眉眼舒展:“看不起我?朋友就算了,别?看不起我?啊。”
事实证明,当你想夸奖一个男人的时候,最好先贬低他的朋友——这一点,早就通过周岑有所体现。
阮绪宁随着他笑,想了想,又笃定说不发?言也好:“万一你心血来潮,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在台上cue我?,或者,像在隆江中心那?次一样做点什么奇怪的事,那?我?肯定要羞死?了!”
醍醐灌顶。
贺敬珩故意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我?改主意了……”
阮绪宁如临大敌般抱住他。
眼角带着一点点得逞的狡黠,贺敬珩反手将小姑娘搂的更紧:“那?,语文课代表还记得前?一句吗?”
紧贴着某人的胸肌,阮同学正处于宕机状态:“什么?”
贺敬珩没打算卖关子?,直接公布答案:“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
黑影罩下?来,带着沾染了水气的温度。
他问:“我?也是‘独爱’吗?”
声音也烫,像是要深深烙印在她心里。
这般近的距离,两个人的体型差尤为明显,尽管没有刻意蜷缩身体,阮绪宁仍然看起来比平日更加娇小、脆弱。
她垂下?脸,不满地呢喃着:“……都?说过很多次了。”
明明想要逃离魔爪,一翻身,却带着那?家伙一起滚落到被褥里。
贺敬珩咬着她的唇瓣,仅仅只用?一只手,便轻松将两只纤细的手腕举过头顶,身体力行诠释着“贪得无厌”四个字。
直到阮绪宁快要喘不过气,才提要求:“再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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