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西撇过头，将目光望向洞外。 她的声音轻柔，有点空洞：“你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看法呢？我的答案又有什么意义？” 悄悄抬手抚抚了胸口，在她眼角看不到的地方，苍白俊美的面容皱了皱眉，然后扯了个苦涩的笑容。 “以后不会了”他说。 他们同时开口。 无力的笑容飞快地，凝成天空飘落的朵朵雪花。 可是 何泪西，这个相貌平凡，天生残跛的女子，每一句为柯少凌担忧的话语，每一个对柯少凌关心的眼神，都蓦然转为这位天之骄子心头最深的疼痛。 他是楚弈，他怎么能轻易被折倒呢？ 一定是从前，他的年少轻狂惊吓了她；一定是从前，他的傲慢偏执伤害了她 “少凌哥哥去找你了，现在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泪西是真的着急，也想趁机打破刚才那种暧昧怪异的气氛。 谁需要他多管闲事去找自己！ 柯少凌去找他——这个世界上，他楚弈最不需要的就是柯少凌找他！ 外面，重新洒满白色。 他皱起眉，沉默了一会沉声道：“他不会有事的。” 他之前闭口答此事，她还是忍不住再问了。 空中，灰蒙蒙的光亮终于淡去。 柯少凌仍无半点音讯。 静坐在火堆旁的男人表情严肃，严肃中有抹奇异地沉重。 男人的下颌因这句话紧紧地收了起来，苍白的俊容忽明忽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莫静然一踏入岩洞，便看到二人的目光同时朝自己看来，她笑得有点不自在：“我担心你们食物不够，特意带着吃的来。” 楚弈没有动，深沉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也在等待答案。 “可是，你早上不是说，那住的宅子可能不怎么安全，如此说来，是不是谷主又要对我们做什么，谷主又怎会请少凌哥哥作客呢？”泪西细细观察莫静然的脸色，心中狐疑上升。 泪西听到这里，也不愿意自己再往坏处想，就算莫静然真有意要隐瞒什么，自己也问不出来了。 眼角瞥过一直沉默的楚弈，他仍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仿佛一点也不担心少凌哥哥，亏少凌哥哥还特意是为了找他而去的，真是没良心的家伙！ “楚大哥，可以陪我到外面说说话么？”莫静然轻步走到他面前。 他也正好有话要跟她说。 想不到一日未出岩洞，外面竟是雪白一片。 雪中的二人，恍然未觉。 就像这天地间的雪花，扬扬洒洒。 楚弈多少明白她想说什么，叹息一声，将她拉过靠洞口的边上，这里风没那么大。 楚弈微笑摇头，声音淡然：“静然妹妹何必自责？很多事情都是上天早已注定的。我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如果，明天就要分离，那么，就在今夜，请让她将心中的愧然说出，从此不需再解这把情锁。 鼻头酸，语已哽凝，第一次爱上的男子，却是天底下唯一最不能去爱的男子，这难道也是上天早已注定的么？ “不，楚大哥，你别说。你只要听就好，你只要记得就好。”她突然背过身，使自己恢复冷静“出谷以后，楚大哥也不必再记得太多只要今夜你记得这些就好。” 她也不敢奢望他一辈子记住自己，因为他日再见，将是敌人，还记得今日的一切，又有何意义？ 他们的黑，衣襟狂乱飞舞。 身子僵硬了一下，莫静然转过身：“楚大哥的内力怎么样了？那解药有没有挥功效？” 莫静然先是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手指轻扣，搭上他的脉搏。大惊；“楚大哥你”楚弈微微苦笑，含而不答。 胳膊被人拉住。 美丽的面容一愣，她抿唇道：“他明日应该会平安回来。楚大哥一定等我。” 天地一片昏暗，茫茫白雪映出点点银光。 雪花，落上他乌黑的丝，丝染上微微的白色。 他伫立着，面朝茫茫雪林，一动不动。 良久，良久，直到背后出现一声叹息，他才回过神。 楚弈笑了笑，才现自己黑色的肩头已是一片粉白。 “怎么？你的话听起来怎么这么酸？” 可是为什么脸颊会有点烫，会有种被人戳穿的感觉？ 在宫外碰到这家伙，几乎没有一件事，没有一种感觉再是正常的了。 复杂难预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的身姿，她每走一步，那轻轻颠簸的姿势都成了天下最动人的舞蹈。 他刚想笑，胸口又是一阵闷痛，笑容立刻化成一种痛苦。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