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阳光。 金光点点,照在地上被拉长的影子上。 父王和母妃并没有答应她的要求,执意让她与那个冷漠少年住在一起,无法选择。 只有那对漆黑的瞳眸在看到墙角粉红色小床时,才闪过难以掩饰的厌恶和阴沉。 小溪的水缓缓淌过,阳光下像金子般闪耀。 她眯起了眼。 好奇,羡慕,惊疑 所有关注的目光中,以楚颜的目光最为直接。 而楚苓则是不动声色地留意着泪西,当泪西回头看她时,她会咧嘴呵呵地笑。 花丛中蝴蝶飞舞,空气中弥漫着鲜花的清香。 若非有母妃真心待她,她恐怕早就呆不下去了。 蝴蝶翩翩起舞,花儿并蒂开放,双双对对都有伴儿,她露出羡慕之色。 宫女姐姐在叫她。 她绕出花丛背后,朝来人挥挥手臂。 自封妃大典那日后,泪西已有三日未见父王。 许仪儿优雅地坐在一旁,见泪西来到书房之中,美丽容颜比鲜花更美艳三分。 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吗?泪西狐疑。 眼角瞥过鹅黄色的小人儿后,俊雅如玉的脸庞似被蒙了一层灰色。 楚弈恭敬地上前一步,笑如春风动人:“不知父王、母妃急诏有何吩咐?” 他甚至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否则,连续三个夜晚未曾安眠的愤怒将会爆。 楚政怀呵呵笑着,自黑色案台上拿起一个四方小盒,盒子并不见得珍贵,状似古朴木质制成。 “弈儿,泪西,你们过来。”他朝两个孩子点点头。 初看一眼,镯子并不见起眼,跟王宫中的金镯、玉镯等相较而言,简直是寒酸。 “父王,这是什么?”沉稳如楚弈忍不住心生好奇。 修眉又立刻皱了起来。 不祥的预感立刻笼上心头。 果然。 “什么?”楚弈也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母妃,那妖僧竟然送这么个破东西,你和父王还当是宝贝?我不戴!” 楚弈抿起了薄唇,叛逆心大起。 “弈儿别冲动,先听你父王说,有的事情也由不得你不信”许仪儿小心拿起一只木镯,拉起一直乖巧沉默的泪西,套在她小小的手腕上。 原来,这对镯子表面看来的确没有任何珍贵之处,只是用木质来做镯子较为特别而已。 很多字,密密麻麻,像美丽的花纹。 高僧离去北诏之前,特意留下木盒,叮嘱楚王时机不到,切不可打开盒子。 今日一早,早朝之前,楚政怀无意中正好捕捉到这抹异像,想起高僧的话 太子成亲不过三日,没想到这时机会来得如此快,只说明泪西娃娃太子妃是找对了! 楚政怀迫不及待打开盒子,见木镯下还压着一张纸条——祸已远离,谨防慎行。戴上木镯,消灾避邪。 楚王无法猜透高僧能预测天机的玄机,但是盒子里面的东西散出淡淡芬芳,有点玄妙,说不定真有消灾避邪之功。 他们却没料到,命运之轮在悄悄地转动。 英气勃的太子平安无事,稚嫩平凡的泪西日子倒也平静,但是,有些人的生活却在数日里生了重大的改变 医术高明的太医想了各种办法,终于让昏迷七日的孩子悠悠转醒。 “娘”倪儿的母亲蓝妃在听到这声颤抖的呼唤声之后,开心地流下了眼泪。 这个小娃娃,似乎病好了,真的没事了!注意。 母女二人住在水云宫。 小小的楚倪常伏在母亲病塌之前,一陪便是几个时辰。 一个月后。 水云宫中开始出现慌乱。 小小的倪儿泪眼汪汪,大眼如两潭幽水,深不见底。 两个月后。 倪儿张着无措的大眼,大眼里面渗满了悲哀。 眼泪大颗大颗,如断了线的珍珠。 而她,只是个被带进宫的孤儿,虽顶着“太子妃”的头衔,但其实什么都没有 三个月后。 悲伤、神秘而诡异的气氛笼罩在王宫上空。 北诏巍峨的王宫若一座完美的城堡,而城堡里的人心思难以平静,没有平日的欢声笑语,个个面怀忧色。 水云宫被封锁,侍卫把守,禁止旁人进出,它变成了一个孤独冷清的苑府邸。 宫灯在夜风中晃荡,格外冷幽。 父王忧郁,母妃憔悴。 小手探进枕头下面,她摸出一把精美的小刀,刀鞘上刻着细致的花纹,将之缓缓抱入怀中。 少凌哥哥,你现在在哪 帷幕那边的小床,偶尔出吱吱的声响,令他心情更加烦躁。 黑白分明的眼睛陡然睁大,泪西惊吓得飞快坐起。 “你!”他指着她,心中更加烦躁,却又气得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指责她。 什么都没有说,她等着他后面的话。 为什么这丫头的样子会让他想到可怜的倪儿? “这是什么?” 室内的烛火映在那把刀鞘上,刀鞘只露出小小一截,其他部分都被泪西紧紧握住了。 “不!”她抿着嘴,抬起头回答,眸底的神色刹那间生了改变,仿佛顷刻前的楚楚可怜已被人抹去。 一股凉意袭来,他的目光像冰刀。 他吸了口气,俊美的五官阴戾无比。 泪西倔强地抿着嘴,淡淡的眉宇透着坚定。他说的没错,这是一把刀,可是,她并不是用来做坏事,只是少凌哥哥送给自己的信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