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片宁静,到处是白色的世界。 寂静的天地之间隐约传来孩子的哭声,哭声显得寂寥,听在耳中甚为揪心。 不知道过了过久,孩子似乎哭累了,声音渐小,嗓子带着几分沙哑。躺在地上的少妇缓缓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襁褓。 孩子抽泣了几声,一张粉嫩的小脸几乎被冻成了青紫色。 身上的白色风衣早染上了一片红色,已经凝固成冰,原来,跌落雪崖之前她就受了重伤。 雪停了一会,又继续落了下来。 一处斜坡之前,白色的身子又倒了下去,披风重新被染红。 说完,她侧卧了起来,将襁褓安置于斜坡的小洞穴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外面的一切风霜。 六瓣晶莹的雪花很美,一朵一朵飘向大地,世界仿佛遗忘了什么遗忘了这片寂静的林子里还有个等待生命希望的小人儿。 “老头子,小心点啊!这冰天雪地的,真的能找到你说的那个什么红头黑身浑身长毛的东西么?”说话者是位身着蓝布棉袄的农妇,声音听来并不年轻。 “你每次一进山采药就十天半个月,这样天寒地冻的时候,我当然不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啊!再说,我真怀疑再找半个月也找不到什么天蚕” “眼前除了黑和白,哪还有什么红色影子,真是的” “老头子快看,那是什么?好象是红色啊!”农妇欣喜地叫道。 他们连忙驻着拐杖颤巍巍地朝那“红色”的目标走去。越来越近,他们的脸色也越来越怪异,几步之遥处,农妇一把拉住老伴的衣袖:“老头子,好象不是什么天蚕是好象是人” 冰凉的面颊不见一丝血色,她的脸庞清秀而苍白,安静地闭着双眸,眉头还锁在一起。 农妇万分哀怜地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叹道:“唉,这样的天气,这孩子还能好好活着,真是老天爷开了眼” 老头子看了眼孩子,道:“这妇人看来身份尊贵,孩子却大难不死,将来必是有福之人。老太婆,我们别找什么天蚕了,先带孩子回去再说。” 老头子摸摸胡须,仔细瞧了瞧孩子的脸蛋,心口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老头子姓何,是名大夫,已经五十有余,为人和善,与老伴张氏成亲多年却膝下无一儿半女,如今突然捡来一个婴儿,二老自是激动不已。 何大夫摸摸胡须,叹息着点头:“我已经给这孩子做了细致的检查,她右脚掌的筋脉抽得厉害,可能是在冰地里冻得太久了” “恐怕难哪!”何大夫背过身收拾好随身的银针包“毕竟孩子太小,身子骨脆弱得很,连扎针都要万分小心,我已帮她活络了右腿的血脉,否则恐怕整只腿都要废了。” “这就不得而知了,也有可能是先天的,又或者是孩子的右腿出现问题一段时日了,未得到及时诊治,总之” 张氏连忙轻拍着她:“快别说了,你看孩子都伤心了。乖啊,别哭别哭,哭得可怜兮兮的就不好看了” 何大夫盯着孩子皱成一团的小脸,隐隐有泪水从浅浅细细的睫毛中浸出,他沉吟着:“就叫她泪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