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猫咪怎么可以这么软〃?〃…… 要不要提醒他呢？猫咪眉头一皱，甩了甩尾巴以示警告，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元熙压根就没什么感觉。 “嗯？怎么了吗？”如梦初醒的元熙低头，天真地看着手底下的猫咪，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看，还以为它在向自己撒娇，“小猫咪怎么了，要抱抱吗？” “你是傻吗？”道华一爪子拍在他白皙的脸上，力道不重，还是出现了点红印子，“抱什么抱，我又不是小奶猫！” 对于一个从来没有猫咪喜欢的人类来说，突然捡到一只猫，还愿意跟自己玩该有多开心，而且这只猫还会说话去，不知道是不是新品种。 它觉得还是要委婉一点，人类和妖不一样，明面上提到这种事或者相关的话题总会觉得害羞，下意识想要避开，暗地里就……呵呵！ “哦……嗯？”元熙以为是它说的是猫咪那些不可侵犯的地方，愣了愣后突然反应过来，“你、你该不会还没绝育吧！”随后赶忙将它放在腿上，强制打开它的后腿想要一看究竟。 “啊？是这样吗？可是猫咪绝育的话对身体好，不容易生病，寿命也会……” “别啊！这种不专业的阉割方法，容易失血过多丧命的。”元熙握住它的爪子，将它从大腿上挪开，顺便拿了个抱枕按在大腿上，谨防道华再次发起攻击。 人间的日子就是潇洒，不用干活就有吃有喝，还有个百依百顺的人类伺候日常起居，关键是还不用听父母的唠叨，真棒！ 咖啡不加冰：你在妖界也很潇洒好不好！ 听到他的话，道华双眸不屑地睁开一个小缝，用黑漆漆的眼珠盯着元熙看了半晌，又继续眯上眼睛享受午后的阳光。 …… 眼睁睁看着天劫来临，自己却被困在一个古老的阵法里出不来。万幸天劫被阵法挡住中和掉了，自己也被余威弹到了人妖两界的交界处。晕头转向间一脚没迈对，就这么跑人间来了。 想要找个房子避避雨，还没走到一半，周围狂风大作，吹得尘土飞扬，扑面而来的泥沙卷得它这只渡劫失败还浪费了许多灵力的小猫咪双眼迷离，差点因为睁不开眼睛撞在面前的墙壁上。 还没等它抱怨两句，豆大的雨滴便不要命地往下砸，旁边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它才意识到自己跑到人类口中的商业街来了。 大雨倾盆，地面不断汇集的雨水都朝着下水道涌去，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来往的车辆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溅得旁边躲雨的行人一身泥水。 信步走在街道旁，从街头走到街尾，又折回来走了几圈，雨终于停了下来，身上的毛还是湿哒哒的，变成普通小猫的道华根本没有办法将自己烘干。 “妈妈，哪里有只小猫咪！”有个小孩兴奋地蹦跶着想往它这边来，被一个高大的女人直接拉走：“不要去碰那些流浪猫，身上有很多细菌，很脏的。” 唉！好惨！去找妖界驻人间大使馆看看有没有办法吧！ “哇哦！人间还有灵气这么浓郁的地方吗？”道华兴奋地跳起来将那几缕金光抓住，随即迫不及待顺着金光飘出的地方，左拐右拐跑到一个略微偏僻点的小巷子里。 从车上下来的人只听见“咚”地一声，一只小猫直挺挺地撞在了他刚打开的车门上，直接昏死过去。 被撞的眼冒金星的道华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只看到个模糊的影子停顿了一下后朝自己走来。 “你个逆子，成天躺在家里无所事事，就不能像你哥哥一样长点出息！” “从今天起自己生活，不找个媳妇别回来了……” 颓丧地扭头想要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好不容易适应周围的强光，就被一张突然怼进的人脸吓了一跳。 “你醒了？”元熙胆战心惊地看着像人一样爬起来的猫咪，小心翼翼地问到。 “诶，你还好吗！”元熙惊慌地接住软绵绵、即将倒在沙发上的猫咪，紧张得掌心都出汗了。么这么傻！不过…… 不过这家伙身上的灵气怎么这么充裕啊！简直就是个灵气制造机啊！很容易被心怀不轨的东西盯上的。 道华虚弱地喵了两声，希望元熙暂时不要在它耳边说话了，脑子嗡嗡的，压根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元熙将道华放在自己最喜欢的鹅绒抱枕上，还贴心地给它盖了床小被子，随后便急匆匆地出门，很快又返回家中拿了什么东西后离开。 它对人类的东西并不是很感心趣，坐在落地窗边沐浴着阳光，顺便等着那个勾引它前往后将它撞晕的人类回来。 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几道黑影鬼鬼祟祟地从墙角爬出，准备潜入元熙的家，就被道华逮个正着。 就算没有妖力，以它多年健身锻炼的成果，也能把这些东西打得哭爹喊娘。 道华也不想跟它们废话，纵身一跃将它从空中拖到地面，四脚并用很不优雅地将黑影打到身形消散，一抬头目露凶光，准备将剩下几只被它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瑟瑟发抖的黑影出手。 “喵？”道华转头，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也没有心情去知道，爪下一用力，又一只黑影在它手中失去了生命。 几个工作人员走后，元熙便迫不及待地端了满满一食盆的猫粮过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家里出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是什么？杂质好多，他真的要让我一只渡劫失败的病猫吃这种东西吗？ 许是它的震惊太过明显，让元熙有所察觉，却误解了它的意思。 好可怜的猫猫，吃不饱睡不好，见到一点猫粮都震惊成这个样子，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它。 嘎嘣脆鸡肉丸的猫粮蘸着充裕的灵力一起吃下肚子，顺便感受一下灵力净化杂质的通畅感，让道华还是比较享受的。 “我帮你取个名字吧！” “不用，叫我道华就好。”道华干脆利落的拒绝，作为一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猫咪，他拒绝人类乱取名字的行为。 “道…华…”道华一笔一划地用爪子画给他看，幸亏当年勤学好问，学了点人类文明，不然它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沟通。 道华：……其实你在空中写我也看得懂。 “再、再留几天吧！我看你撞地挺厉害的，万一有什么后遗症……”元熙扑到道华面前，手忙脚乱地拿出自己精心挑选的猫玩具放在道华前面，可怜兮兮道“我还买了玩具给你。” 听到回答的元熙转忧为喜，兴奋地说到：“我们去买猫窝吧！你自己挑。” 元熙对猫咪的着迷几乎到了无药可救的状态，着迷到压根就忘记了普通的猫咪是不会讲话的，也不会把他身上的灵气当蘸酱来用。 “你养猫了？哇！真可爱！”某位养狗的朋友到他家来玩，一进大门就发现了坐在客厅落地窗前享受阳光的温暖的猫咪。 “喵？”察觉到陌生人的味道，道华抬起脑袋看了一眼，确认没有危险后又躺回原处继续做它的猫咪。 这个人类好吵，这么喜欢聊天。 不过这也不能怪元熙，虽然兴趣爱好相同，那是那些朋友始终觉得元熙太过单纯，单纯到有种不可侵犯的神圣感，除了一些必要的活动，根本不会带着他去花天酒地。 “它真的超可爱的，吃饭的时候还会想分给我。”就算吃饭，元熙也不忘夸几句道华的可爱。 “……”这叫分给你？你确定它不是有什么毛病…吗？ “这个啊？不是我不让它出门，是它不喜欢，昨天晚上我想带它出去，死活不肯。”元熙一脸为难，一直待在家里也不好，可是道华不配合，太难了。 朋友：我也记得昨天晚上下雨来着…… “那我和猫咪玩一会，你不会介意吧！”朋友笑的人畜无害，元熙压根没有感觉到笑中潜藏的用意，直接点头答应了。 看到元熙一时半会不会出来，朋友便变了一个脸色，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端坐在道华旁边，冷幽幽地说到：“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目的到这里来的，不 哦豁！终于不装了？自打这人一进门，道华就察觉到了他与普通人的异常之处，不过碍于元熙的面子，还有就是普通人对于猫咪的认知，它选择先观察一番。 “和你无关吧！”道华不屑地转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捧着毛线球漫不经心地玩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一人一猫之间的气氛着实僵硬，让手里还滴着水的元熙一脸懵逼，他还以为道华和朋友可以好好相处的。 元熙每次都是这样，明明可以让阿姨去洗的，偏要自己动手，完事手还没擦干就想抱它。 “元熙，有件事我觉得你还是要知道一下比较好。”朋友指了指猫，继续说到：“看它的毛色就知道它不是野猫吧！应该是谁家走丢的，你这样是不是不太……”看着元熙几乎要哭的眼神，朋友又换了个说法：“它的原主人也会担心它的吧！” “你考虑考虑吧！”朋友叹息一声，看了道华一眼后离开了。 “道华～道华～” 做妖嘛，要心胸宽广！人类本就多愁善感，患得患失，元熙对他挺好的，它当然也不会亏待元熙。 当然，元熙的跟我睡，并没有过多的心思，却也不是普通的意思。 看到道华巨大体型的元熙一秒沦陷，在它身上赖了半个小时才依依不舍地起来。 莫非是因为它天生丽质？这也难免的嘛！它可是猫妖王子嗣中最可爱的那只。 不知道那朋友是不是看得见点什么，趁着元熙不注意悄悄走到它旁边，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它说了句“伤养好了就从哪来回哪去，不要一直赖在这里。”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在人界待久了对人和妖都不好，特别是元熙这种意志力不坚定的人类。 道华拗不过他，还是把自己变得和抱枕差不多大小，躺在元熙身边。 他就觉得道华白白的特别好看，明明就是一只贵气的猫猫，怎么可能会丑呢！这些人真是没品味。 “是嘛！我就说……”念着念着，耳边突然没声了。 “就这么走了还真是有点麻烦呢！到时候就送他点礼物吧！” …… “啊？”道华的话很突然，元熙没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却直接凝固，呆愣地看着它。 “哦！那好吧！”元熙故作轻松地点点头，心里却在想些有的没的，眼睛看都没看就往公园出口走去。 远处“咻”地冲出一辆飞驰的大卡车，直挺挺地往一人一猫撞过来。然而司机没有按喇叭也没有一点要刹车的意思，反而加快速度，就像是瞄准了两人一般。 “嘭”地一声巨响，大卡车残忍地碾过旁边的花圃，折断了花圃上的树木，也将一丛开得正艳的鲜花碾压的稀烂。 由于天色已晚，元熙所在的别墅区本就没有几个人，何况是人迹稀少的公园，更是清静到可怕。 它倒是想将元熙带回妖界治疗，奈何妖力不够，自己都回不去何况带个人类。 一团黑影趁着夜色暗涌，道华的注意力都在元熙身上，极其谨慎又动作迅速地从货车司机身上“咻”地往远处飞去。 “小皇子初到人间，是否需要从旁……”身后的黑衣男子毕恭毕敬地问到。 “可是那个人类以后对我们有帮助，万一就此丧命的话，恐怕会对您的计划有影响。” “……属下遵命。”说罢那黑衣男便一头扎进黑夜中。 “道华殿下！” 人妖两界开放，人界会出现妖的情况并不少见，只是一眼就能识破道华身份的，还真不多。 然而心心念念想要回到妖界的道华，却并不怎么开心。 对于人类来说，可能会有点麻烦，毕竟脑袋被撞到啦！万一变傻了怎么办！何况那出血量，普通人哪个扛得住哇！不得不得这个元熙还有两把刷子，命真硬。 “爪子撒开！” “不是，弟弟呀！你听姐姐说嘛！”狸花猫猫讪笑着抽回手，刚刚那一爪子还挺疼，这个小破孩为了一个人类居然连姐姐都打。 狸花猫绕到道华面前，苦口婆心地劝到：“他一个人类，寿命那么短，当你媳妇肯定是不行的，”说罢停顿片刻，悄咪咪观察了一番道华的反应，继续说到：“况且人类是最不可行的生物，你忘记凌华哥哥的事了嘛！” 狸花猫纤华是道华最小的姐姐，当然也是嘴最馋的姐姐，什么都想尝一尝。导致一张可爱的圆脸蛋变成了一张需要减减肥的大圆脸。尽管如此，却依旧无法掩盖住身上魅惑诱人的气息，往猫群中一站，就是最亮眼的那只。 “呜…道华好凶，我要告诉母后你欺负我。”说着纤华便跑着离开了道华的寝宫。 被猫猫头冲击的元熙，根本感觉不到身边的任何事物，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就像是灵魂脱离了肉体一般没有实感。 “元熙，你看我穿这件好看吗？”一缕轻纱落在眼前，鼻尖传来沁人心脾的淡香，拂去了元熙身上那点莫名的焦虑。 “请问你是？”出于礼貌，满脑子道华的元熙还是问了句。 “抱歉，我不认识你。”不想与她多纠缠，元熙转身就走。奈何不认识路，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元熙壮着胆子看向被刺得跟马蜂窝一样的男人，居然和自己长了同一张脸。刺眼的深红看得元熙一阵头晕，那个女人却突然抬起头来，猩红的眼珠死死盯着他不放，随后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容，举着骨椎朝元熙刺来。 “呃啊！” “喵？”无事发生，道华轻轻喵了一句，提醒元熙他在旁边。 在道华错愕的眼神中，元熙怜悯地将这只可爱的小白猫抱起，愧疚地说到：“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也陪我一起死掉，我不是故意的。” “嗯？真的吗？那你是来看我的吗？没有被那些鬼魂发现吧！”元熙紧张兮兮地环顾四周，幸好没有任何人在场，不然都会被认为是某只负责看守他的鬼。 “啊？可是我明明……”元熙的记忆只到他被货车撞飞，身体剧痛的情况下脑袋还撞的头破血流，简直不要太惨，其他的一律不记得了。 “是嘛？你做了什么？”道华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他是听说过越单纯的人类可能犯下的罪行越是可恨，也挺想看看这个小傻子到底做了什么。 “我……应该是很小的时候，杀掉了一只猫咪，还把它、把它……剁成了肉酱……” 要是换做别的谁，当然会把他的话当真，毕竟是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的，可不比其他人以讹传讹来的真实。 “我…”面对道华的疑惑，元熙心虚得根本不敢与它对视。 “你会讨厌我吗？” 道华想安慰他一番，虽然与平日里的处事风格不同，但再怎么说元熙也算是帮了它大忙的，他男子汉大丈夫，这点感谢还是要的。 “……”诶？这个人类干嘛啦！居然这么轻率的就亲亲什么的。 然而……这个夺取它初吻的人类，还有脸心安理得的睡觉。 于是乎在道华不明所以的情况下，道华被叫到了列祖列宗面前训话。 宣华当猫几百载，唯一一件不明白的事就是为什么渡劫非要跑到人间去。 可事到如今由不得他了，终究还是要过去一趟。 听着一个个护卫咬牙切齿地抱怨，宣华急躁地在一个 因为人类的造访，最近妖族的地界边缘出现了不少隐藏在阵法中的陷阱。 只是不管怎么看，眼前的阵法都不太一样，过于复杂，一旦触发后果不堪设想，可能产生的危险性也不可预知。 “周围都清理干净了？”宣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阵法问到，脑子里却在想着其他的事。 “这个地方做好标记，今天先回去吧！”宣华撇头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朝远处的悬崖边走去，望着脚下茂密的森林，后腿一蹦，直接跳了下去。 他讨厌人间，没有缘由，一出生就讨厌。可是讨厌人类，却有个难以启齿的理由，堪称猫生污点。 狗屁希望！ 他也确实不负众望，成为了同辈中数一数二耀眼的存在。 他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对一只尚未成年的猫妖如此动怒，仅因为他“被迫”不小心打碎了父皇最心爱的琉璃盏。 所以他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踏上人间，从此成为屋檐下的流浪猫之一，并在一个大雨的黎明倒在了那个人类的门前，产生了一段无法割舍的孽缘。 随后就一脚踩在宣华湿漉漉的身体上，差点把他魂都踩出来了。 可是声音太小，陆许之根本就没有听见，嘴里悲戚地说了句“可怜”，然后一脚将他踹了老远。 好害怕，要死了吗？明明没有力气，思绪却清楚得很。 所以这是报应吗？流落人界，不肯与弃狗争食，渴了喝些露水，饿了吃点野果，一点点撑着被下药的身体活着，他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师叔，你家怎么什么都有啊！”天光大亮，小道童指着墙根下濒临死亡的猫说道。 该不会是早上那只吧！想了想陆许之倒出门外，当着小道童的面捡起猫，“好了好了，进去吧！我等下把他埋了。” “啊？”陆许之不嫌弃地将猫肚子放在自己耳边听了听声音，果然还有微弱的气息，只好一齐带回家里去。 宣华热得翻了个身，缓缓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清澈澄净的大眼睛。 “别乱叫，你嗓音那么大，耳朵都聋了。”陆许之抱着一堆柴火从外面走进来，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数落到。 宣华没有将爪子收回，他知道面前的小孩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喜欢可爱的东西。 “唔，不要！”小道童捂着鼻子皱眉道，看来是受过喝苦药的罪的。 早上出门不是不想救他，只是听到了他想死的心声，干脆就做回恶人，一脚将他踹飞，算是帮他去死。 那可是他找了一年多的宝贝啊！要不是这猫对自己有用他才不舍得救，还不如自己当菜吃了。 “好。”小道童乖巧地点头，伸手想要抱起宣华，宣华就已经坐了起来。 “乖，喝药。”显然在小道童眼里宣华不过是只可怜的猫猫，拿着汤匙舀了点药颤巍巍地递到他面前，张开嘴巴：“啊…” 不知道是不是药的原因，喝完之后身体好多了，原本疼痛的地方也舒服了许多。 一直生活在猫族皇室的他之前压根没有经历过这种悲惨的生活，别的不说，至少每天渴了有最好的山泉，饿了有顶级的珍馐，困了倒头就睡也没关系，因为他修炼的地方到处铺满了珍贵的丝织。 “师叔…师叔…”小道童轻轻地捏着宣华的耳朵，力道很轻，有点拘束，估计是怕他生气。 “我能把他带回去吗？”小道童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征求陆许之的意见。 对上小道童满是失落的眼睛，又说了句：“想看他过来就行了，也不远。” “那，那好吧。”小道童漫不经心地抓着宣华的前爪放在手里，心里那些失落都传达到了宣华的脑子里。 等小道童回道馆，屋子里只剩下他和陆许之两个 “哎！是真是，什么事都要顺着孩子。”陆许之磨着刀感叹到，同时看了一眼坐在床上已经醒了但还在装睡的猫。 喵？宣华心里大疑，难道他要把自己炖了吃？道士居然吃猫肉吗？ 警惕地竖起耳朵听着陆许之的动向，躺在床上僵硬得就像一条猫尸。 勉强撑起腿想要离开，脑袋一阵晕眩，身体又软了下去。 宣华觉得脑袋越来越不清醒了，下意识地将前爪伸进嘴里，狠狠地咬了下去。 鲜血瞬间从皮毛上涌出，意识也清醒了几分，可是逃跑似乎来不及了，那个人类已经到了他旁边。 “不至于我都把你救回来了你还这么急着寻死吧！”陆许之拎着刀，闻到血腥味后一把将他拽起。 宣华求生的欲望过于强烈，尽管身体无力还是不断挣扎着想要逃跑，甚至伸出爪子将陆许之的手臂抓伤。 温度刚好的热水在此刻的宣华看来也是滚烫无比，凄厉地尖叫着想要逃离，将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随后耳边传来撕心裂肺的猫叫和爪子抓挠木板的声音。 “我的天！”看着乱糟糟的房屋，陆许之没了脾气，哄孩子似的哄到：“我刚就想逗你玩玩，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下来吧！” “那是药草煮的水。”陆许之有气无力地指了指那锅香气四溢的汤，默认了宣华会说话的事实解释道：“你不是中毒了吗？我在帮你解毒。” “下来，药就这一锅，错过了就没了，你照样会死。”陆许之突然有点后悔救他了，什么神经质猫妖，怎么说都不信。 可是这个人类不仅缓解了他的痛苦，甚至告诉他，那里有解药，他可以活下来。 可是他有点想不通，如果他有用，为什么早上陆许之没有救下他呢？如果没用，后面救他的理由是什么？妖族宝藏？秘笈？还是人类都追求不止的长生之术？ “水还热着，再泡一会吧！” 试探性地走到那锅药面前闻了闻，才发觉是一开始觉得好闻的那股药味。 …… “和昨天一样，还有别叫我陆道长。”陆许之板着脸坐下，喝了点水就靠着窗休息。 “没的事，快点帮我上菜。”陆许之摇摇头，想着那只猫会不会继续泡下去。 陆许之独身惯了，不习惯与他人相处，家里多只鸡都觉得不舒服。 他知道宣华是猫妖，也知道他身上的那种毒在人间还是妖界都是来之不易的，宣华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喵！”陆许之还在发呆，一只猫轻巧地落到陆许之桌上，轻轻地叫了一声。 宣华点点头，观察了周围一番后小声开口：“救我的条件是什么？” 他想知道宣华会中这种毒的原因，想知道他的身份，更想知道，一只猫妖体内为什么会有他的元魂碎片。 宣华扭头，看到一个人类端着饭菜过来。 “这不是闲得慌吗？”陆许之笑了笑，“再帮我添个碗。” 没办法，陆许之只能让宣华看着自己吃。 “你不是不知道想要什么吗？要不我帮你变成能吃肉…” “宣华。” “你饿吗？我带点回去给你？” 这种日子也挺不错的，刀尖舔血的日子过得都麻木了，还有点新奇。 这是怎么了…… “诶你！”陆许之急忙扔了筷子托住即将倒下的宣华，疑惑地皱着眉：“是毒性发作了吗？” 可是宣华不想死，他觉得自己还有太多的东西没有见过了，他放不下。药，让他多活了些日子。 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所谓的灵药，究竟为什么会长的跟人类一模一样。 不相信也没有办法，只知道肯定很重要，毕竟上面遗留的残念，一直在告诉他不能将此事告知他人，不然会酿成大祸。 就像那个送了几本珍贵的修炼秘笈给他的长老，表面笑呵呵，实际上那些秘笈相克，他要是贪心多练了一两本，早就爆体而亡。 其他的妖也没好到哪里去，甚至一直在他身边的侍者，都能为了点丹药出卖他。 就像他被父皇不分青红皂白赶出妖界一样。 没想到那毒还能回光返照，差点就将自己的一世英名毁在这只小猫咪身上了，以后他还怎么吹嘘。 “疼也没关系的，毕竟我力道重。”扎完最后一根针，宣华已经变成刺猬猫了，除了头上其他部位都是大大小小的银针。 宣华放松了身体，对陆许之的警惕却一点没少。 作为一个皇子，他实在命途多舛。应该说他的兄弟姐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是因为疏于修炼，不成气候，尚且保住了条命。 “在病体状态下打开心中的缺口的话，容易遭邪魔入侵哦！”陆许之靠在床边看着宣华，越看越觉得喜欢，难怪师侄那么想养。 香烧完，房间里还有淡淡的香味，宣华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两簇胡须随着呼吸颤动。 “感觉怎么样？”在外面浪了一整天的陆许之一回来，就凑到它面前看情况。 陆许之没多问，摸了摸他的猫头就笑着离开了。宣华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蹦起身就往他身上跃，这才发现自己压根没办法化成人形，整只猫扑到了陆许之身上。 宣华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猫爪发呆。在妖界化不化人性都无所谓，只是在人间，就有些危险了。 “我不想针对你，但是有些事我必须清楚。”陆许之摇摇头，他还想去妖界看能不能找到宣华体内有他元魂碎片的事，没想到妖界进不去了，就连他所知的那些暗道都被封禁得一个不剩。 “你误会了，”陆许之将他放回枕头上，“我是想问问妖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关闭人妖两界的通道。” 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把他赶出来，是觉得他能在人界隐姓埋名活下去吗？有可能吗？ “你也别折腾了，我是为了你好才封住了你的内丹。”说罢陆许之出门，融入了夜色中。 …… “师弟，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就你现在这样，想管也管不了不是？”师兄两手一摊，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直接赶客走人。 道观离家有些距离，陆许之也不急于回去，随便找了个无人的凉亭，盯着满是星辰的夜空排解闷气。 “是我错了吗？”陆许之摸出藏在怀里的那个香囊，陷入了沉思。 人妖大战即将结束时，两方死伤无数，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年轻的陆许之为了满腔热血致力于促使双方休战。 宁静来之不易，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最后出了个阴损的招数，在送给猫妖的餐食里下毒。 陆许之听到这个传闻后多方打听，可惜那些人嘴严，每日送餐都是偷偷摸摸的，好不容易找到了猫妖的去处，想要将它们送回妖界，却也来迟一步。 直到那只猫妖抱着半死不活的小猫倒在他面前，颤抖着泛紫的嘴唇哀求他救救小猫，陆许之的心动摇了。 最后他救助猫妖的事情被发现，站在了那些人的对立面，看 之后也受到了重罚，面壁思过不知多少年，出来发现人妖两界已经打通了通道，他也不再受那些人的白眼。 目光回到手中的香囊，陆许之突然一愣，该不会就是他吧…… 他不是当年那个愣头青，但是救宣华这件事他想都没想，几乎是马上就行动了起来。 追了一会倒是追上了，可是却再次面对当年那个情形。 难怪前面他找过来时生怕他发现什么似的一直盯着某个角落，感情早就知道了宣华在他手上。 感情这些年他觉得人的观念早就变了，学会了平等地看待人和妖。感情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做戏给他看的。 “我没说不听，只是想要个合理的说法。”陆许之面不改色地盯着他的师兄，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陆许之，”陆许之的师兄突然爆呵一声：“当年你寻到机缘得以脱凡成仙，好好当你的仙师不就好了，何必还要插手人间事物。难不成碎了半点元魂，就觉得自己离人族又近了些？” “哼！废话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只猫妖身体里有你的元魂碎片，保不齐哪天你就站在它那边去了。” 陆许之摇摇头，知道辩解再无意义，也不想再追究当初的幕后凶手，轻轻抬手，将宣华救了回来就扬长而去。 回到家，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宣华还没有醒，陆许之也不想多留，抱着他就离开了这个镇子。 这么一想，陆许之还是回到了他修炼的那个山头，熟悉不说，至少没有那么多的是非。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办法融入，大不了放弃那些纷乱繁杂的关系，独自乐得逍遥好了。 元魂碎片护住了宣华的心脉，使其不被毒素入侵全身暴毙而亡。他需要元魂碎片当药引，想救宣华必定会魂魄残缺，直接将碎片取出，宣华必死无疑。 偏要我救他吗？我才不是什么苍生所幸，一直都是个药引子是吗？陆许之心情复杂，看着一直昏迷不醒的宣华，陷入了无序的质疑当中。 “没想到居然是个美人，还挺和我口味的。”陆许之痞里痞气地挑起宣华的下巴仔细端详着。 “你…你干什么！”宣华支吾着别开陆许之的手，陆许之的目光太炙热，包含的情感太复杂，烫得宣华不敢正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平白无故会走火入魔了，原来是这么回事，真是造化弄人…” 宣华还在震惊懵逼当中，手指轻轻点了下被触碰的唇瓣，又触电般收回了手。 为什么会这样？宣华拿着那个香囊止不住的困惑，他只记得小时候他调皮，母后就用一个香囊逗他玩，从来没说过有另一个香囊的事。 “主子，有仙人来访，说是您请过去的，王的意思是…希望您能回去。” 宣华对人间无感，陆许之也在妖界，他也好问问香囊的来历，想也没想就回去了。 可陆许之的目的着实令人不解。他帮着宣华铲除了余党，稳固了猫妖族的地位，被当成贵宾款待了十天半个月，觉得没意思，留给宣华一句辞别便没了踪影。 “你果然来了。”就算过来几百几千年，陆许之还是那副轻浮的模样，看得宣华忍不住炸毛。 “别忘了，你到底是融了我的元魂碎片，说白了你的身体里有我的一部分。” 这些年陆许之总是幽魂一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做点暧昧不清的举动又马上消失不见。他气不过来了几次都吃了闭门羹。陆许之不是假装不在闭门不见就是趁他来之前先行外出，简直神出鬼没第一人。 陆许之呵呵傻笑，飞到他身旁，“你比以前稳重了很多，不过…还是那个一逗就炸毛的小猫咪！”…”两人靠得太近，宣华一扭头就和陆许之亲在了一起，触到他的体温脸刷的一红，立马受惊似的闪到一旁，嫌弃地擦了擦嘴，又恢复了那副冷清的模样：“回答我的问题。” “谁管你！还不是因为你意志不坚，心性不稳。”宣华一点都不想可怜他，因为他自己的修行也总是出岔子，已经结怨了。 “不是你还有谁？” 宣华怒瞪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再作出大反应。在他眼里，解决阵法要紧，万一再出事故，他们都解释不清。 “你想去哪？”宣华叫住往反方向走的陆许之，指了指前面，“这边才是阵法所在地。” 宣华没搭话，自顾自走在前面，盘算着这件事之后搬家的事宜。 “这些阵法其实是为了保护你们的。”陆许之轻轻松松就将一个阵法踩碎，得意洋洋地看着宣华，试图求夸。 陆许之看了他一眼，视线又望向远处，缓缓解释道：“人妖两界通道途径一座神山，那山有山神守护，一直以来没有出现问题，直到妖族逆贼勾结人族意图打破好不容易签下的休战条约。” 宣华还未出生，有妖联合人类暗中谋划篡权夺位。人妖大战本就让双方损失惨重，妖族所剩无几的精英也在那之后处于半隐退状态。乱臣贼子趁机暗中挑拨，怂恿各族为争得一席之地对猫族发起挑战，又迫使妖族更加岌岌可危。 正巧宣华母亲即将临盆，有妖算出宣华可能成为一大威胁，需要尽早除掉，又找不到动手的借口，设计将她送入人间，约定由人类处理。普通人听信谣言，为了自保自然会自发地处死他们。 直到宣华长大，那些不死心的妖族依然在暗戳戳地使坏如他们所愿，再次成功，年幼的宣华又被丢到人间，再次遇见陆许之，此后再也摆脱不了了。 “谁？”宣华几乎是立马接过话的，察觉到自己反应过激，又改口道：“不是，我是说你讲故事就讲故事，又扯到什么地方去了？” “知道了，谢谢你的帮忙，你可以回去了。”宣华假装无事发生，轻飘飘地感谢一句就要赶走陆许之。 到了妖族宫殿大门，宣华停住脚步，语气平缓地说道：“我向王汇报此次情况，你又不是妖族，就没必要再跟来了吧！” 陆许之故作委屈，让周围几个通过闲聊和他混熟的妖都觉得宣华有些过分。 宣华只能退让，让他先等着，陆许之这才作罢，绕着宫殿转了一圈，正巧宣华出来在等着他。 宣华不情不愿地将陆许之带回了家。他知道就算不愿意，陆许之也有办法跟着他，他们的差距太大，一时之间逾越不了。 “你还记得啊！”陆许之拉着他，轻车熟路走向平时宣华修炼的地方。 找了个视线好的地方陆许之就坐下了，第一句就是：“你不觉得我们从前世就在一起了吗？” 陆许之拦住他，“别着急，我说给你听。” “我跟你说的那些，虽说是梦里发生的事，但也有可能是前世的记忆不是？你也知道我一个道修，六根清净，平白无故地怎么会做那种淫乱之梦？” “你也梦到了？”宣华白皙的脸颊突然泛红，陆许之这么关注他怎么会没发现，耳朵都羞红了，肯定在想那些事。 这次陆许之没再拦着他，这事他第一次被邀请进来，还有很多事想做，至于宣华，晚上是调情的好时候，晚上再说。 不知何时，宣华觉得自己进了个幻境，周围开始扭曲飘动，最后扭成一团乱麻像他袭来。 不知往下掉了多久，耳边传来轻飘飘的声音，像是被风吹散般飘渺。宣华竖着耳朵捕捉那些声音，被灌了一耳朵乱七八糟的杂音。 掉到他已经习惯了下落的感觉，身体突然停在了半空中，凭借敏捷的动作保持平衡，面前突然出现了陆许之的身影。他的名字。 到底怎么回事？宣华还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陆许之就松开了他，面对着他缓缓倒退，眼里的不舍令他心疼。 “陆…” “我…”宣华撑了撑自己的额头，还想说些什么，就被陆许之抱了起来，有些失态地吼了句：“你干什么？” “是我的错。”陆许之愧疚地看着他：“一开始我想不通，为什么你的身体里有我的元魂碎片，我以为是我遭到暗袭的那次，遗失的碎片被妖族找到，放进了你体内。帮你解毒的过程又发现元魂碎片是药引，当时我真的很无助，觉得自己的存在只不过是个药引子，我们会两次见面不是什么机缘巧合，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安排。” “嗯，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宣华想试着正视陆许之，对上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又触电般移到了其他地方。 “啊？你喜欢我吗？”宣华脑袋宕机，陆许之一直烦他确实有奇怪的传闻出现，可是他从来没往这方面想。 “是我没说清楚，不过我没说谎，也没想羞辱你，我说过你很合我胃口。” 宣华半信半疑，他不觉得自己有像陆许之说的那么奔放，就算真有过什么，那也是前世，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不应该拿过来说是他做的。 陆许之的气息太有压迫感，宣华想纠正他在妖族没什么以身相遇，最终还是改口：“我考虑考虑。” 想着说不定会看在都是妖的份上能被收留，他也不贪多，只要能顺利修炼就好。 “嗨呀！好不容易排的队呀！怎么能这么对我！”梦白躺在地上委屈地捂住眼睛。 “哪里来的小白狐狸，怎么在这里趴着？”头顶传来温柔的声音，梦白抬头，是一只身形庞大的赤狐，正晃着两条蓬松的大尾巴看着他。 “哎呀呀！确实是呢！”赤狐围着他转了两圈，“小白啊，姐姐告诉你，和人族一起修行是不错，可是莫忘了本心，下次加油吧！” 好不容易休假排了一天一夜的队伍，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就算他的狐妖也扛不住饿，已经快要没有力量变成人形了。 梦白太累了，睡的又沉，直接忘记自己还有人类身份的工作要做，正在梦里和哥哥在山野撒欢。 熊羽心血来潮回家一趟，看到的就是一只白狐狸躺在自家洞里，抱着快石头睡得香甜，还傻兮兮地说着梦话。 等梦白睡得饱饱的醒来，他已经因为旷工一天外加不接电话惹得组长暴跳如雷，只是他还不知道。 “你嘴巴张这么大也没用，你到底去哪里了。” 只是这个原因他能说吗？尤其是在看到一百多通电话的情况下，就算他真的这么解释了，人家能信？ 一语成谶，第二天他就因为左脚先进门又用右手刷的卡被开除了。 梦白点点头，语气平淡地说道：“我要回家去了，以后不来了。” 梦白不果决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仔细盘算了一下，这些年涨的修为和他在深山老林专心修炼大差不差，待遇还不如深山老林呢！ 拉着行李箱路过美食街，闻到炸鸡的香味，梦白突然有点不舍了。 “买一点应该没什么关系吧！”梦白要被香得流口水了，拖着行李箱就停在了炸鸡店门口，痛快地把所有口味点了一遍，领着一大包炸鸡在街上晃悠。 忽略车上其他乘客诧异的目光，萌白已经盘算好了他未来的修行路子。 到了地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梦白趁周围没人在意他，“咻”地带着行李钻进了小树林里。 等他到了山洞门口，里面还是没有其他生物。虽然黑漆漆的，梦白倒是一点也不怕。只是习惯了在有灯的地方吃东西，只能拿出因为形状很像哥哥才买的充电小台灯，垒了几块石头将台灯垫起来照亮周围。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梦白擦了擦台灯上不小心沾到的土，开始盘点自己的炸鸡。 “这个要给哥哥吗？”梦白犹豫着挑出最好看的那只炸鸡，掰着手指头算日子，数了半天，都没办法在炸鸡坏掉之前带回去，只能安慰自己有空带着哥哥一起到人类的店里吃。 睡着睡着，耳边不断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梦白迷迷糊糊睁开眼，一只高大雄壮的棕熊正背对着他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你不用道歉，是我把你抱回来的。”出乎意料，棕熊长的高大威猛，声音却温柔细腻，还以为是那种粗犷的声音。 “好厉害。”看到成品的一瞬间梦白下意识地鼓掌，他见过人类玩这种东西，总是因为耐心不够放弃。 “喜欢吗？送给你。”棕熊转过身看着他，梦白才注意到他还戴了眼睛，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是吗？那你哥哥呢？你怎么会睡在我家门口，还是两次？”棕熊周身闪过一阵白光，梦白眼睛一睁一闭，就变成了一个穿着西装的人类模样。 “我和你不一样，已经能很好地隐藏身上的气息了，所以你闻不到。”熊羽并不在意梦白过于亲昵的举动，向他解释道。 “不着急，以后就会了。”熊羽安慰他，话题又拐回梦白的来历：“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的呢！” “我想要修为涨得快一点，离开哥哥到人类社会生活，没想到伪装人类不仅累还涨不了多少修为。前几天听说可以去妖界，就想试一试，他们说我身上人气太多了，不让我进。我太累了就在山洞里睡着了，睡了一天一夜，错过了上班就被开除了。” “嗯，我想回去，我要告诉哥哥很多有趣的事。”梦白说着，露出一个天真可爱的笑容。 “你说你修为涨的慢，是一直都这样呢？还是有其他原因？”人界灵气稀薄是共识，熊羽的目的自然不在此。 “你是笨蛋吗？都发现停滞了为什么还要待在人类社会，那时候就进入妖界不就好了。”熊羽敲了下他的头，觉得这只狐狸真是又可爱又笨蛋。 炸鸡？熊羽暗自叹了口气，心里有了分寸。 “你在这里住一晚吧，明天再去找你哥哥。”熊羽说着，从上衣口袋里翻出一张名片递给他，“如果想带你哥哥出来玩，可以来找我。” “怎么了吗？”熊羽以为名片有问题，没想到梦白笑眯眯地说道：“我刚从这家公司离职。” 看他心情很好，熊羽也不想打击他，又聊了一会就让他继续休息去了。 关上大门才知道洞穴墙壁上有个障眼法，防止有人入侵，他来了两次都没发现。 “今晚睡这里吧！”梦白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坐下，静静地看着夕阳下山，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忍了一会忍不住，只好在周围转悠看看有没有野果之类的。 夜幕降临，梦白抓了件外套披在身上。他倒是不冷，只是习惯了。一不小心把小台灯甩了出来，又打开手机找了半天，发现台灯卡在了两块石头上，拿起来一看，狐狸耳朵磕掉了一点点，委屈得直流泪。 夜风轻轻地吹过，树叶跟着“哗…哗…”的响，还有些城市里听不见的奇怪声音，也充斥着梦白的耳朵。 树林里突然多了些急匆匆的脚步声，梦白咬着外套尽量让自己不发声，静静地等待着声音远去，生怕自己被发现。 “是梦白吗？”熟悉的声音里带着担忧，梦白不可思议地探出头，才发现是熊羽。 “我这些天休年假，倒是你，怎么又睡外面？”熊羽避重就轻地回答，不想告诉梦白他是因为担心才跟着过来的。 “好了，过来吧！”熊羽控制自己不使情绪外露，帮他提着行李箱，还以为里面有什么，没想到轻飘飘的，好奇之下问了一句：“里面有什么？”问完才发现自己可能多嘴了。 该不会一直以来都用笑容掩盖哭泣吧！这么一想，熊羽心里更不是滋味，连忙喝止自己别多想。跟着熊羽走了一段路，才知道熊羽是开着车来的，还是一辆房车，里面真的跟一个家一样，看得梦白连连吃惊。 “呃…是！”面对梦白的质疑，熊羽尴尬地点头，试图掩盖真相。可梦白相信了，他又希望梦白能多怀疑几下，比如他为什么一个人出来露营之类的。 “哥哥”这个词出现的频率太高，熊羽稍微有些失望，假装不在意地翻动着烧烤箱内的炭火，“你和你哥哥感情真的很好啊！” “那你急于修炼想涨修为也是因为哥哥？”熊羽继续套话。 “坏蛇？”熊羽皱眉，他和梦白不是同一个山头出来的，没听过坏蛇的事。 “哥哥和我都很喜欢那条蛇，尤其是在我不在的时候，他总喜欢缠着哥哥。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待在一起，没想到他利用了哥哥，一直让哥哥伤心，最后还打伤了哥哥。” 烧烤快好了，熊羽捡了串熟透的递给梦白让他先吃。梦白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又哭过一阵，全靠意志力强撑着，看到生烤串时他就像送进嘴里的。 “对了，你哥哥叫什么名字？”熊羽将烤熟的肉串都放到梦白手边，打听起他哥哥的消息来。 “我哥哥叫玄白，是一只高大威猛的白狐狸，哥哥的毛可白了，我的看起来灰扑扑的，一点都不好看。”不知为何，梦白又开始贬低起自己来了。 “你看，哥哥是很白对吧，看起来我就灰扑扑的，我又没撒谎。” “是…是啊！”梦白将肉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道：“辣是害河。” 熊羽淡淡一笑，刚刚的照片那条蛇缠着玄白的腹部，大部分被狐毛遮住，还是看得出来一点点鳞片，他还以为是装饰品什么的。这么看来那条蛇有来头。 觉得自己太过急切，一起睡什么的也太暧昧了。就算梦白反应不过来，他也不能钻这种空子。 “以前夏天我都会和哥哥躺在山崖边看星星，哥哥还会摘好吃的野果当零食。我喜欢靠在哥哥身上，他的毛软软的，特别舒服。” “嗯？”梦白扭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熊羽，“哥哥告诉我，除了他，只能靠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上哦！” “如果…如果说我…嗯…就是…”熊羽挠了挠头，没想到平日里能说会道的他居然也有结巴的时候，“就是说如果我喜欢你的话呢？” 聊起哥哥，梦白就是滔滔不绝，他太想和其他人分享哥哥对自己的好了，可是除了那个舍友会听他说，其他人都绝对很烦。 等梦白说完，嗓子都有些哑了，熊羽递给他一瓶矿泉水润润嗓子，倒是迷上了梦白讲的故事。 至于他口中的那条坏蛇，梦白不是很想讲，几乎是一笔带过，剩下的就是他在人类社会谋生的事了。 当初他会进入人类社会，无非是觉得好玩。可是没几天就觉得腻了。好吃的好玩的也就那样，见过的人类始终无法与他产生共鸣，从来没有深交过朋友，也没有像梦白的舍友这种愿意听他碎碎念的人。 熊羽挑眉，张着嘴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变成一句“让我想想”。 “好啊！”梦白笑盈盈地看着他，完全没想过熊羽突然表白的目的。 他出生时棕熊一族本还有些地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族人数量锐减。眼见着好友离开妖界，又带来死亡的消息，熊羽迷茫了。 后来他打听到部分人族和妖族试图破坏两族和平，计划即将成功，却被一位占得先机脱凡成仙的道士阻止了。此后那些人族和妖族一直处于被通缉追杀状态，基本没有能逃一死的存在。 他虽因年岁较小洗清了嫌疑，可是因为父亲的关系，母亲不得不承受那些罪名，至今还在被关押在囚妖境，已经多年不见。现在看来没错，他让自己沾染了人间尘土，变得和人类没什么两样，渐渐地当年的记忆模糊了，就算偶偶想起，情绪也没有一丝波澜。 “嗯？”有个小虫子突然飞到耳朵旁，梦白揪了下耳朵疑惑地看着他，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不会啊！我觉得你可厉害了，有自己的房子，还有车，性格也超好的，居然会对我一个陌生妖这么好。”梦白羡慕地看着着那辆房车，在心里盘算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拥有一辆。 梦白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说下一句，熊羽一直不好意思开口，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享受山风吹拂带来的凉爽。 “梦…”熊羽小心翼翼地接住他，梦白只是软软地哼了一声，并没有醒来。 梦白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还是很久之前在妖界闻过。这种味道让他很舒服，能安抚他暴躁的情绪，大概这也是他对梦白产生好感的原因之一吧。 可惜梦白想不到这些，反倒是想起来哥哥也喜欢把他圈在怀里哄他睡觉，完全把熊羽和玄白重叠了。 仔细观察周围没有人出现，趴在地上变回了狐形开始撒欢，惊得林中鸟群没了方向，刷拉拉地往天上飞。 “哈哈哈…好小啊，真可爱。”梦白亮出指甲戳戳小鸟，胖乎乎的身体一下被挤扁，丰满的羽毛被指甲撩得乱七八糟，偏偏他乐在其中。 正巧闹钟想起，熊羽摸出手机发现不是自己的铃声，抓起梦白的手机一看，背景是两只狐狸的合照，闹钟备注是“找哥哥”。 “梦白！”熊羽摇摇头，朝梦白喊了一句，听到声音的梦白循着声音看到熊羽，立马抛下小鸟跃下树枝，连蹦带跳地跑到熊羽身边。 可惜等到他再过去，花已经谢了，低垂的花朵上沾满了露水，旁边湿软的泥土上还有个小梅花脚印，证明梦白没有说谎。 熊羽本就因为他愿意给自己分享有趣的事物开心，看没看见已经无所谓了。还是安慰了他一番，并将他的注意力引到玄白身上梦白才打消了把那丛花刨回家自己种的念头。 他们并没有打算避开，那些人很快就顺着气息发现了，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就朝着他们走来。 “谁是梦白？”走在前面的妖张开嘴，里面没有舌头和牙齿，黑窟窿一般吓人。声音尖啸如同山间鬼魅般刺耳，熊羽和梦白都忍不住堵了堵耳朵。 玄白？听到哥哥的名字梦白就不躲了，激动地跑出来，同时又担忧地问道：“哥哥怎么了？” 冰冷到没有任何感情的尖厉声音冰锥般刺疼了梦白的心，他根本不相信玄白会做那种事。他们连妖界都没有去过，怎么可能会知道什么妖族秘宝，还偷走了。 熊羽心疼地拍拍他的背，朝那几个妖说道：“梦白这几天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们没有见过玄白。” “我要去。”梦白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干泪水，能还哥哥一个公道自然是好，还能见到哥哥，两全其美。 熊羽收拾好房车，叫了其他人过来帮忙把车开回家。梦白翻出磕掉一点的小台灯，抱在怀里等着他。 “是台灯。”梦白抱着灯按了下开关演示给几只妖看。 声音尖厉的妖思索一阵，看了几妖一眼，摇摇头，没让梦白把灯放下。 那是当初他和哥哥一起救下那只坏蛇的地方，后来哥哥总是在这里哭，他都不想再来了。 “走吧！” 真正来到妖界，梦白才感受到灵气充裕是什么感觉，有种灵气绕着他转，连毛孔都被灵气挤满的感觉，舒服得要命。 远处有几只妖正在等着，熊羽早就看见了，梦白还在想着能不能摘几株花，手刚伸到花茎上就被打断。 “ 凌华气场太强，冷冰冰地看着梦白，梦白不小心和他对视，吓得急忙收手，被旁边带刺的花朵划了个小口子。 梦白不出声，凌华继续问道：“玄白盗取秘宝一事，你可知情，或者，你是否参与。” “呵！”凌华冷笑一声，闪身到梦白面前，手掌刚伸到他头顶，梦白就现了原型。 “小狐狸，玄白盗取秘宝是我亲眼所见，你是在说我说谎吗？” “你！”说到这事凌华就来气，要不是那个道士纠缠他，怎么可能会放跑了玄白，还要现在四处寻找。 凌华瞪了他一眼，冷静下来放下梦白，轻蔑说道：“他还不配让我脏了手。” 梦白还在炸毛，几只妖抬着块镜子过来，放在凌华身后，毕恭毕敬地说道：“主子，囚妖镜已到，还有何吩咐。” 进了镜中，梦白还在碎碎念，熊羽无奈地抱着他躲开一只飞来羽箭，拍了拍他的头，压低声音说道：“别出声，这里很危险。”梦白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了嘴巴。 “囚妖境，是妖界的镜面世界，刚刚那面镜子是入口，也叫囚妖镜。”熊羽解释道，当初他的母亲就被关入镜中，几次想要偷偷潜入都是无功而返，没想到现在轻轻松松就进来了，只是身份是嫌疑人。 “怎么了…你的小狐狸不见了？”熊羽看他一直抱着没松手的，进了囚妖镜就没看见，也就是说刚刚那一会不见的。 囚妖镜外的凌华，看着地上的小台灯，刚想一脚踩过去，看到台灯的形状，叹了口气，又弯腰捡了起来，扔给一旁的小妖，“等他出来还给他。” 只是凌华对人族极其警惕，连带着在人界居住太久的妖都嫌弃，今天这态度算好的了。 熊羽带着梦白在囚妖境内缓缓前行。凌华没说什么，他也大差不差地猜到是因为什么。 对于那个凌华，他也多少有些了解。行事雷厉风行，出现误会也从不解释，性格冷淡倒也不是是非不分。有阵子和人族修士走得及近，甚至引发了妖族与人族共同生活的热潮。 梦白要找哥哥，他也可以趁机找找母亲，就是不知道还在不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希望不大。 “我好像闻到了。”情绪低落的梦白突然大声说道，一边嗅着空气中的味道一边往前跑。 “可是…”梦白情绪激动地看向前方，慢慢压低声音凑到熊羽耳朵旁说道：“哥哥，我闻到了哥哥的味道。” “我和你一起去。”熊羽按耐住热血沸腾，跟着梦白的指引走向囚妖境深处。 “诶，没有了？”梦白急切地呼吸着空气，没有半点哥哥留下的味道，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不死心地将脑袋扎进浓雾中，又闻到了那股气味，可是没有，就像一条断线般，停留在浓雾里。 吼声越来越进，熊羽突然想到，囚妖境既然是妖界的镜面世界，那玄白会不会在他经常去的地方？这样一来，他是否能通过这个办法找到母亲？ “是我们看星星的那个山崖边，旁边还有一块大石头，可是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梦白急的跺脚，放眼望去全是树，想要找到玄白真的很不容易。 熊羽说有办法，梦白在地上画了个大致的模样，把经常去的几个地方标记出来。熊羽帮着看了一会，好在他去过的地方多，还真找了出来，只是… “是呀！哥哥说只有人界才会灵气稀薄，妖界还是很适合修炼的。”梦白不明所以。 “肯定是听其他妖说的。”梦白丝毫没有怀疑哥哥，随即催促道：“好了好了，我们快去找哥哥吧！” 他以为自己不多情，没想到是没遇到而已，尽管才几天，和梦白相处太舒服，有些不舍得。 “你不喜欢我哥哥吗？”梦白好不容易捕捉到了熊羽情绪的变化，但是不太理解。 “嗯？”梦白满头问号，怎么就扯到这上面来了。 “你真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梦白眯着眼笑，甜甜的几乎要把熊羽融化了。 囚妖境的 熊羽希望母亲能把这里当成妖界，不至于疯掉，也希望她没有遇到发疯的妖，不会受到危险。 “哥哥怎么不在？”梦白漫无目的地踢着小石子，连当初救下坏蛇的地方都去过了，还是不见，到底会在哪里呢？ 兴冲冲地往树那边跑，熊羽在后面追，忽然听到一声嘶吼，身体一顿，眼角余光瞥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往这边走来，有些不敢相信。 棕熊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警戒，又往前走了两步，坐下后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 “别担心，我过去一下。” “就算是同类，它也不一定听得懂你的话呀！” “真的吗？”梦白这才松口，跟着他一起走到棕熊面前。 他们有独特的交流方式，梦白默默地站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脑袋突然灵光了一回，他们是亲人。 在囚妖境中关得太久，尽管她还保持着理智，不知为何已经失去了关于熊羽的记忆，作为一方山神镇守着这片森林。感应到熊羽的存在，只是觉得熟悉，过来看看。 “哥哥，你真的会在这里。”看到朝思夜想的玄白，梦白急冲冲地扑了上去，在玄白胸口蹭来蹭去。 “我来找你。”梦白趴在玄白身上，“哥哥真好，和我一起出去吧！” “可是，有妖冤枉你偷了他们的东西，你没有偷对不对，和我出去说清楚。”梦白整只狐黏在玄白身上，不依不饶。 “我会出去，但是不是现在，东西我会还给他们，你们先出去等着我好吗？” 玄白欣慰地看着他，将他的手掌放在自己手心：“出去我就告诉你。”这是他们的约定方式。 “我和你一起出去，我要留下来保护你。”梦白抱住玄白不让动，“让我留下来好不好。” “可是我想和哥哥在一起。”梦白扭头看了一眼熊羽，又埋进玄白的胸口。 “那你朋友呢？让他自己回去。” “那我先出去，可是哥哥你要告诉我为什么，不然我买给哥哥的小台灯就拿不回来了。” 玄白在梦白额头碰了两下，一颗亮晶晶的珠子出现在他面前。玄白拿着珠子告诉梦白：“你长大了，知道保护自己想要的东西了，用这个交换吧！凌华会把小台灯还给你的。” 熊羽陪了他们一夜，第二天带着梦白离开。凌华没有为难他们，把小台灯还给了梦白。 深秋夜色凉薄，玄白站在水池边呼出一口热气，眼睛注视着反射着路灯而波光盈盈的池面，心情有些沉重。 看准时机一个冲刺直接越过水池，轻盈地落在那几个学生后面，抬手祭出个阵法，将几人困住。 其中一个面目狰狞地扒着阵法，踩着个同学的身体挣扎着想要跑出阵法。玄白动了动指头，阵法光芒大涨，直接将人绞了进去，慢慢缩小直到变成个小球。 玄白愣了一下，默默收起小球就要离开，可惜慢了一步，脚下被那人下了禁锢的阵法，他没发现，抬脚的一瞬差点摔倒。 玄白的表情透着一股不爽，锐利的眼神几乎要把云将盯穿，直接推开他想要将脚下的阵法打破。云将不以为然，反而不怕死地紧贴着他，化为巨蛇将玄白缠绕起来。 遇见条比他和梦白并排站还粗的大蛇，年幼的梦白自然是吓得直往他身后躲。发现他一动不动，才壮着胆子上前，戳了戳云将的鳞片。 等梦白发现云将不是什么好蛇时，玄白已经被伤的太深，性格大变，甚至对着亲弟弟都产生了警惕。痛让他离开，不至于受到伤害。 “内丹已经帮你拿回来了，你还想怎么样？”玄白闭着眼，不想看到他。 从见到他的那时起，云将就起了坏心思。一条活了几万年的大蛇，怎么可能会看不出玄白的真实身份。 只是他看不清自己的真实想法，狡诈的本性让他利用了玄白对自己的感情。肆意无度的利用终于让玄白意识到问题的根本，开始疏远他。 他开始疯狂地寻找，将玄白待的那座山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玄白的影子。威胁山中其他生灵好不容易打听到玄白带着弟弟出山后再也没有回来的消息，忙不迭地进入人界，始终没有找到。 果不其然，他发现玄白总会躲在暗处偷偷查看梦白的情况，他也因此掌握了玄白的信息，开始了试探。 当初他说喜欢，云将利用了他，还骂他蠢，居然会为了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拼命。没关系，他放下了那段伤痕累累的感情，结果云将又想将它拾起，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我给过，我原谅你了，然后呢？”玄白双手抓住云将，锋利的鳞片在灯光下闪着冷冽的白光，思绪飘到了以前。 小时候他在母亲身上发现过那个印记，好奇追问之下才知道那是被认可的大妖身上才会出现的，狐族皆以此为傲，他也立志要成为那要的妖，因此勤于修炼，加上天赋异禀，修为自然比旁人要高出许多。 可人妖大战远比想象中惨烈，父亲为了保护他们牺牲了，母亲也受了重伤，腹中胎儿还未发育完全，恐怕也保不住了。 母亲趁着他外出寻找疗伤的药材，将尚在发育欺的梦白硬生生地剖了出来，忍着血淋淋的伤口带来的痛楚，强撑到他回来，将满是鲜血的小狐狸交给他。 后来他在战火中带着弟弟离开，终归是找到了个清静的山头，隐居了。 “哥哥，你怎么弄脏了？” “怎么洗不干净？”看着梦白努力了半天，玄白的毛色没有半点改变，梦白垂着耳朵，心情低落地趴在他旁边依偎着，担忧地说道：“我不喜欢这样的哥哥，哥哥是不是受伤了？还是心情不好？” 后来云将出现，玄白在他身上发现了和母亲一模一样的印记，想到母亲当年的风光，玄白对他多了几分仰慕之情。 反应过来的梦白哭的死去活来，玄白在他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不忍他经历自己的过去，隐瞒了受伤的原因，处处躲着。 为了让梦白安心，玄白下定决心将梦白送到人间，自己四处躲藏避免被云将找到。偶偶去梦白住的地方偷偷探望，看到他过得也很开心，悬着的心总归是放了下来。 云将以此威胁玄白，为了弟弟的安全，他不得不从妖皇手里拿回云将的妖丹，作为交易让云将离开。 是他看不清，错把仰慕当成了爱，急于得到证明，才会一直听云将的话。现在不会了，妖界不需要那么多大妖，他也不必再为了狐族生死操心，只要和弟弟好好活着就行。 “坏蛇，你在对哥哥做什么？”梦白气愤地将手里的炸鸡往云将身上一扔，随后拳打脚踢地踹着云将的身子。 玄白早就在周围布了阵法，普通人进不来，却忽略了梦白有可能会误入。 “哥哥，他怎么在这？”梦白连炸鸡都不要了，直接粘上去给玄白一个抱抱，“你不是说早就不和他来往了吗？” 梦白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无法接受对玄白印象的改观。哥哥这种霸气的大狐狸怎么可能会选择躲在别人怀里当小娇狐？如果不是刚刚云将将他缠绕住，巨大的蟒蛇身和玄白的人形形成鲜明对比，对梦白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冲击，他是到死都不会相信的。 梦白还想再踹几脚解气，云将直接化了人形，站在离玄白一米开外，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地看着他，紧张兮兮地问道：“是不是他又威胁你做什么了？熊羽跟我说在人界这种就是渣男，是不好的，别跟他在一起。” 路过保安亭，玄白透过玻璃窗看了后面一眼，云将还跟着。和气地和保安打了个招呼，故意回头看了云将一眼，就带着梦白离开了。 眼神过于犀利恐怖，吓得保安浑身一颤，差点把手上的水杯摔在地上。 玄白从囚妖镜出来之后就找到了他，告诉他自己要在人间待上一阵子。对于妖来说，一阵子可以是几年，也可能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梦白没有纠结那么多，只要玄白在他身边，他就觉得再久都无所谓。 “哥哥家真好，好喜欢。” 梦白总像长不大似的，玄白高兴他能一直保持着天真可爱，又希望他能多长几个心眼以防被骗。 玄白以为是云将，没理。可敲门声一直不断，咚咚咚听得还是挺烦人的，冷着脸打开门，门外却站着个穿蓝色高叉长裙的女人。 弟弟有点笨手笨脚的，他作为哥哥不能放任坑白一个人太久，也不等徐希回答就说道：“这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玄白冷冷地回了个是就准备关门，看到一脸阴沉站在电梯旁边盯着他两的云将，又提醒了一句：“回去的路上小心。” 徐希是他之前出任务时认识的，是个对任何事物都充满好奇心的人类。这本来没什么，可惜她好奇心太强，什么事都喜欢第一个上，还总是把事情搞砸，玄白忍她很久了。 本着对人友善的原则，玄白简单地提了下意见他本就是因为这里离梦白的公司近才买的，真要说什么优点，就是对人类来说上下班比较方便。 烂桃花也太多了吧！玄白暗自腹诽，瞥了一眼还在电梯旁边的云将就关上门。 “…没什么，”玄白摇摇头，夹起一块鸡肉刚张开嘴，想到梦白的朋友，询问道：“梦白有喜欢的人吗？嗯…我是说那种喜欢…爱…有吗？” “不，随你心意。”感觉自己太操心梦白了，玄白停止了这个话题。 夜深人静，玄白闭着眼睛坐在床上，警觉地听着周围的动静。树叶无风自动，一声凄厉的尖啸划破夜晚的宁静，玄白睁开眼，就对上一张大脸。 云将不只一次不请自来，玄白已经见怪不怪了。何况刚才他就嗅到了云将的气息，没什么坏心思就没管他，谁知道他又来爬床。 云将说的有道理。最近旁边的几所学校流行着个奇怪的游戏，好些同学在玩过这个游戏之后轻则神志不清，重则昏迷不醒。老师天天开会强调不能再接触那个游戏，可有些学生不听，能有什么办法。 昨天下午他就发现几个学生在玩那个游戏，站在旁边看了一会，没发现什么问题，就是隐隐觉着有些奇怪。听到学校传出的课铃声，才想起来人类有固定的上课时间，周末都不一定有休息，何况是在周一。 为防止其他人被牵连，玄白用阵法将几人隔开，一直等到没什么人经过，才开始动手。 “又装死？”玄白皱皱眉，不想理他。 妖和人一样会生病，只是大妖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云将这突然的病症，还真让玄白有些摸不着头脑。 盯着云将红扑扑的脸看了一会，玄白不客气地掐着他的脖子，冷冰冰地说道：“没死就说句话。” 妖丹？玄白想起来那颗金丹，冷嘲热讽道：“该不会是太久没待在你身上，妖丹易主了吧！” “嗯…”轻哼了一声，云将闭上眼睛，抓着玄白的手也放开了，看来是太过虚弱马上就睡着了。 想出门查看外面的情况，又怕云将死在自己房间里。好歹是妖界老祖宗级别的存在，真死了妖界不会放任不管的，到时候恐怕又有麻烦事。思量之下还是叫醒了睡得正 梦白迷迷糊糊点头，抱着枕头来到玄白的房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云将，坐在床边，垂着头又睡着了。 两人都有些惊讶，徐希率先开口说是接到任务，给玄白发了消息组队，没想到他速度这么快已经在等着了。 玄白的冷淡让徐希识趣地闭上了嘴。颓唐地透过电梯镜偷摸观察玄白的表情，依旧毫无所获。 表现得太明显，不少同事都知道了她心悦玄白，可惜玄白一点反应都没有。时不时就能听到同时说玄白是根木头，白瞎了徐希的喜欢。背后说，面前说，玄白压根都不当回事，渐渐的，徐希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到了事发地点，玄白又看到几个学生低着围在一起，时不时发出诡异的笑声。 玄白一脸疑惑地收回手，站在旁边看着徐希走上前试图和那几个人搭话，可惜说了两圈，没一个理会他的。 等了十分钟，徐希还是没有说动一个人，甚至自己也受到影响开始情绪激动起来。 什么？血腥味在鼻腔炸开，玄白强撑着身体看向慢慢向他走来的徐希，脸色一变，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谁让你整天在我面前板着一张脸的，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就不能喜欢我呢？大妖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被我们呼来唤去！”徐希疯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玄白平静地躺在地上，脑子里乱糟糟的。 似乎，有谁过来了… 于是在医生的死亡宣判下，玄白被送进了停尸房，很快又被人从停尸房的暗门送走。 梦白被响个不停的手机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以为是谁打的骚扰电话，关掉后站起身准备去洗把脸，那个电话又打了进来。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对着梦白鞠了一躬，神情严肃地退出了房间。 “哥哥！哥哥！”梦白焦急地看着白布下的人形，希望他能回应。可是等了许久，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不会，你才不是哥哥，哥哥没有这么丑…”梦白强忍着泪水不敢哭，怕一哭就没人安慰自己了。 “哥哥！”梦白欣喜地捧起小球，委屈巴巴地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梦白点头，转身将那块白布盖了回去，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你丑的。”说完在一群人的注视下离开了医院。 刚刚玄白叮嘱他不要不要被那些人看到，梦白又不想让哥哥受伤，只能先放在贴身的衣兜里。 玄白在梦白掌心转了一圈，融入了他的身体里。 回到家，玄白从梦白身体里飘出来，急匆匆地回到卧室，发现云将不见了。还想去找，听到洗手间有动静，飘过去一看，云将浑身上下都是血，被花洒一冲，整个洗手间流满了红色的液体。 “家里出什么事了？”玄白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卧室里的气息很杂，又不是很明显，像是被处理过一遍一样。 “你杀了他们？”玄白紧张地问道，在人界杀人照样判刑，就算他是云将也不行。 “那个徐希有问题，先带梦白离开。”玄白说着就往梦白那边飘，他正待在浴室外面一点点往里面看。 “哥哥怎么样了？”尽管他很讨厌云将，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任性。本来他就欠哥哥一条命，现在还了算两清。 原来昨天晚上梦白在电梯碰见徐希的时候就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可是一路上都没发现异常。只能以为是自己太敏感了，人类都是善变的，情绪起伏较大也很正常。 结果就因为徐希转移注意力，他才遭到了暗算，可以说是自己轻敌导致的，没什么好推卸的。 随后就听见徐希发疯的声音，接着又听到几个杂乱的脚步声，他知道自己中计了。遮遮掩掩的，最后还是因为话太多有人说了句“妖丹真的在能解剖出来吗”，就算被及时打断，他也大概明白了意思。 不懂人类脑回路的玄白在医生的大声密谋下宣布了死亡，被送到停尸房冻了两分钟就拉进了其他地方，由另外几个医生解剖。 “所以，那几个人也是冲着妖丹来的？” 梦白离开后，有几个人修偷偷摸摸地溜进房间，他闭着眼，想看看这些人在干什么。那几人发现云将后纷纷亮出刀子，准备往云将身上扎。 “对了，那个游戏到底是什么鬼？”云将疑惑地看着梦白，“你和人类走得近，没听说过吗？” “据说那是可以让人梦想成真的游戏，只要答对了游戏中出现的题目就可以获得想要的任何东西，答错了会被吞噬意识。” 徐希估计就是这个陷阱中的一环。他进电梯时发现一楼的按钮根本没亮，猜测她本来的目的就是来找自己而已，虽然提防了一下，还是出事了。 “你放心，我通知过熊羽了。”玄白轻笑着说道，梦白那个小傻瓜，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 “放心，我能救他。”云将手一挥，玄白就飘到他面前去了，“小狐狸，在这里等着。” 梦白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玄白，不舍地穿过山泉形成的小溪去了大树那。 “梦白！”熊羽领着两大塑料袋的零食和炸鸡，兴奋地和梦白打招呼。 “你哥哥告诉我的。” 因为杀妖取丹这件事，人界和妖界相关人员争论了许久，好在没有妖族受伤。 也就因为这样，玄白才知道云将的妖丹是他自己交出去的。 没想到被有心妖暗算，才会因为伤势过重昏死在人妖两界的暗道里。 “他们兄弟两不信就算了，你个外妖点什么头？”云将好歹是受妖尊敬的大妖，被几只小妖瞧不起，心里愤愤不平。 云将无奈，只能默默闭上嘴。为了救玄白，他共享了妖丹，现在玄白实力和他不相上下，得罪了梦白对他没有好处。 壮阔的森林上，一轮红日挂在天边，鸟妖们开始回巢，森林里叽叽喳喳的，却不觉得吵闹。 笑得云将心头一颤，“你原谅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