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明军在珠江东岸登陆近一万人马,连营三四里。赤军亲兵标、炮兵标五千人登陆,连夜修筑营垒。清军试图夜袭,但被石井河所阻,只派来少量精兵,无碍大局。
次日,明军并未渡河,亦未南下进攻石井口,转而北上三江口,水陆并进,准备进攻大洲岛。
三江者,流溪河、西南涌、白泥水道也。三江在三江口汇合,形成西航道,经沉香沙、沙面两处江心洲,可以直抵广州。
大洲岛则位于白泥水道、流溪河交汇处,是一处江心洲。清军水师实力不足,无力封锁三江口,只得退而求其次,在大洲岛设置火炮,又在流溪河、白泥水道两旁设置木栅,沉以沉船,试图阻止明军进入流溪河。
流溪河是条大河,溯流而上可通往从化。此外,金利、慕德两处重镇均位于流溪河北。
赤军夺取大洲岛,便有望控制流溪河,与进攻金利、慕德的李元胤、马宝部联成一片。相反,清军将被分隔开来,广州前线的尚可喜、耿继茂后路受到威胁,只能撤围,逃往从化。
下棋有棋眼,大洲岛就是广州战局的棋眼。丹初用兵,不说已出神入化,至少可称得上是得心应手。战场主动权稳操于手,令敌军疲于奔命。
大洲岛为两军必争之地,清军已在此部署重兵,还配备了红夷大炮。尚可喜仍不放心,只得快马加鞭,亲自率部增援。清军本处于内线作战,但被石井河所隔,反而要绕远路走渡桥,颇为狼狈。
未时,赤军水师抵达三江口。第一标抢先发起进攻,先用三版、长龙进攻,船炮威力太小,反被清军炮台击毁数艘。若要强攻,伤亡必大。第四标、第五标接着又上广船,广船火力同样不够,比不过岸基红夷大炮,同样败下阵来。
汉军八旗擅使火器,果真不假。赤军水师刚大捷不久,官兵颇有骄气,经此失败,颇有收敛。
炮兵标赶到,推出了大杀器-十成炮。十成炮也是红夷大炮,只不过分为九节,临战旋接而成。红夷大炮向来笨重,动辄几千斤,运输不便,不能野战。十成炮却可把炮管分成十节,每节几百斤,机动性大为增强。
炮兵标编制一个十成炮营,共有九门十成炮。此战是十成炮首次用于实战,炮兵标人人振奋。标统费雷拉督率士兵把火炮运至三江口以南二里,在此组装火炮。
未正时分,九门十成炮营准备完毕。费雷拉把炮营分为两组,左翼四门,右翼五门,彼此隔开两百步。右翼留在原地,发炮射击清军大洲炮台,压制敌军火力,左翼乘机前进,每一百步一交替。
亲兵标配备定虏式步枪、劈山炮、冲天炮,掩护十成炮营侧翼。另有王兴义师数千,沿石井河西岸前进,与清军隔河对峙。
尚可喜率援军在石井河东岸,见明军势大,不敢渡河截击。明军携带了九门红夷大炮,更令清军惊骇。红夷大炮为攻坚神器,有此大炮,大洲炮台必难保全。
与其增援大洲,不如围魏救赵。尚可喜当机立断,决定亲率一支奇兵,调兵南下,从石井河口渡河,袭击明军大营。耿继茂统摄援军,继续增援大洲。
申时,赤军陆师逼近大洲,双方使用大炮对射。清军在大洲岛、流溪河两岸设有炮台,但只有四门红夷大炮,配置比较分散,在火力上处于弱势。流溪河南岸炮台距赤军最近,遭受炮击最烈。不到一刻钟,炮台被毁,守军死伤惨重。
就在这时,斥候飞马来报:“报大将军,鞑子从石井口渡河,袭击我军侧背。”
赤军行军打仗强调“结硬寨、打呆仗”,在沉香沙以东建有营垒,留有一千人马守护大营。不过,陆师登陆后,在大营处堆积了不少物资,自保当无问题。王兴的义师战斗力一般,不习野战,不一定能挡住清军的袭击。
丹初不为所动,说道:“兵怎么练,仗就怎么打。等攻下大洲,再回师救老营。”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