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经验丰富,战术变化很快,弓箭不可用,很快便调整队形。长矛兵出列,排成横阵,开始向赤军挺进。骑兵跟在两翼,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向前发起冲击。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又落起了小雨,细雨如丝,火绳枪大受影响,发火率降低不少。
他娘的,刚才还庆幸上天眷顾呢,好运气立马就用完了。天气不佳,得赶在雨势变大之前与清军接战,否则赤军将更加被动。
“恢复空心方阵!”丹初大声喝道。论肉搏,赤军对阵八旗并无胜算,遑论敌众我寡。
将士们亦意识到了危险,神情更加肃穆,动作更加严谨。
“爵帅快看,步二标出营了!”
果真,雷公岭大营左翼方向,一面步二标营旗由高到低,渐渐向土司兵旗帜靠近。
土司兵那边传来阵阵怪叫,正是土司兵踊跃出击的信号。
原来,广西土司兵最擅长使用雁翎阵。前面的将士战死,后面的将士补上,前面的将士退却,后面的将士可原地将其斩杀。如此有进无退,凌厉无比。
清军意不在土司兵,只派了少量兵马牵制土司兵,此刻只得调兵增援。
未几,杨玉祁策马来到丹初面前,惊呼道:“爵帅,步二标又出营了!”
“什么?”丹初大吃一惊,果真见步二标大队兵马,从高到低,迅速移向雷公岭右翼木城方向。
“他娘的,匡时搞什么鬼!擅自出营,还能守住大营吗?”杨玉祁大怒,要不是匡时是丹初的心腹爱将,他早就要问候匡时祖宗十八代了!
丹初亦恼火不堪,战事正当要紧时候,匡时那边又掉链子。本以为他才堪大用,把他超擢为步兵标统,哪知他竟如此不中用,关键时局坏我大局,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爵帅!鞑子攻进雷公岭大营了!”
岑丹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一个个鞑子、一面面鞑子战旗,越过雷公岭正前面的木墙,从低到高,由少及多,渐渐进入雷公岭大营。
他眼前一黑,差点跌落马下。
“爵帅!要接战了!”秘书郎杨云卿提醒他道。
可不是,清军长矛兵渐渐接近,矛尖如林,亮如银雪。赤军长矛骑兵亦下马出战,挺进到火枪兵前。
“我下次见到匡时,一定要亲手剁了他!”杨玉祁恶狠狠地说道,手里已多了根红缨枪,似乎已准备与敌人同归于尽。
野战非明军所长,亦非赤军所长。亲兵标出营野战,所恃者在于雷公岭大营,万一战败,可以躲入雷公岭。眼下雷公岭已失,亲兵标无所依傍,除了向蓑衣渡大营突围,似乎已无良策。
“匡标台一向谨慎,非浪战之人。”杨云卿低声说道,仿佛无甚底气,声音颇小。
雷公岭大营虽然失守,但步兵第二标队形依然严密,毫无溃败的迹象。
“爵帅!援兵到了!”骑兵营长何国驺万分激动,指着雷公岭渡桥说道。
可不是呢,大队骑兵盔甲鲜明,前锋已到达渡桥中央,后队还在湘江西岸,人数当有千骑。
一面步二标大旗已飘扬在桥头位置,刚才那拨下山的步兵,已蜂拥至渡桥前的木城位置,企图接应援军过江。
清军这才意识到渡桥的重要性,试图向雷公岭右翼增兵。
步兵第二标却已抢占先着,宁愿不要大营,也要保住木城,接应援军过江。
焦琏这一千援军看似兵少,却来得正是时候,足以打破战场平衡。
“援军到了!援军到了!”岑丹初大声喊道,心里亦万分激动。这个匡时,真是个好小子,不负他平日器重,今日竟有胆量出此奇着。
“援军到了!援军到了!”亲兵标争相传颂,士气复振。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