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没有主意,不敢猜测,却听丹初说道:“我却打定,此战的关键在于忠贞营,在于李赤心。”忠贞营远在郴州,与全州八竿子打不着,与全州之战有什么关系?
就在众将疑惑之时,有人已经豁然开朗。丹初见火枪营长乔松神色一动,便问道:“乔松,你怎么看?”
乔松说道:“忠贞营在郴州缠住了鞑子的主力,我军方能在全州放心攻城。否则,忠贞营一败,鞑子便可派主力星夜增援全州。届时,我军在全州城下师老兵疲,清军援军又至,又将重蹈覆辙。”
“说得好!”丹初赞道:“明军最大的问题,在于组织涣散,领导无方,前线没有一个有威望的节帅,各镇兵马自行其是,易被鞑子个个击破。
“我军在全州的行动,实仰仗于郴州的忠贞营。若忠贞营溃败,清军便可调集大军增援全州。据我所知,忠贞营败多胜少,在郴州已难以立足。”
众将愕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不过,也无需太过害怕。赤军已跟鞑子交过手,又补足了兵员弹药,齐装满员,足与鞑子一战。大家务必要充分重视,不可盲目乐观,该修的工事、该派的斥候岗哨,一点也马虎不得。”
众将纷纷应诺,随丹初接着勘察地形。
“远处那座狮子岭,距此多远?高度几何?”丹初问道。
此事归作战局侦察科管,局长杨玉祁已经胸有成竹,说道:“狮子岭距大营不到三里,高度约有三十丈。”
停军筑营并不简单,选址极为重要,水源、如厕、粮仓、防火等问题都必须考虑周全。亲兵标在距离狮子岭三里外扎营,主要就是防止清军占领狮子岭,再架炮轰击赤军大营。
狮子岭是座高地,理应占领。但若要占领狮子岭,亲兵标势必要分成两座营垒。
“你们说,停军筑营,一标全部集中在一座营垒好,还是分成两营好,还是三营好?”
启发式教育又开始了。
由结果倒推,很容易得出结论:“合成一座大营好,就像现在这样。”
“不对,”丹初明确说道:“扎营多少需由地形确定,并无定论。条件允许下,应尽量分开扎营。一支两三千人的军队,应分成两个营垒或三个营垒。
“风险应尽量分散,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否则,一旦营垒内出现疫病、失火、洪水、兵乱等事故,全军都将受到影响。
“以蓑衣渡的地形,完全可以设两座或三座营垒。只因我军作战经验少,难以分散作战,火器配备率不高,敌人又是八旗劲旅,只得结成一座大营。否则,我必在狮子岭上安置火炮,何必远离狮子岭三里扎营?”
众将面露惭色。
亲兵营长袁平犹豫片刻,说道:“爵帅,或许我们可以伏兵狮子岭,必要时袭击鞑子侧背。”
丹初神色一动,陷入了沉思。太平天国早期有一场著名的蓑衣渡之战,但战场不在蓑衣渡,而在狮子岭。江忠源率楚勇在狮子岭下的湘江上钉设木桩,阻挡太平军船只,又在狮子岭上架设火炮,打得太平军损失惨重,堪称成军以来最大败绩。
赤军不便在狮子岭上扎营,或可埋伏一批精兵到狮子岭上。土司兵从小翻山越涧,吃苦耐劳,上次未立大功,官兵各级踊跃请战,这次正可担当此任。
丹初计议已定,说道:“调一千土司兵,乘夜到狮子岭上设伏。令他们严密潜伏,不得生火,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战。”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