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有一路,伪兵部尚书阿哈尼堪、固山额真刘之源领兵往攻宝庆,马进忠、王进才战败,退屯武冈、新宁。阿哈尼堪、刘之源继续西进,似要进攻黔阳。流贼袁宗第、刘体纯在黔阳尚有十营兵马,或可与清虏一战。“另有一路清虏,头目不明,兵马不详,已深入贵州黎平,似欲邀击郝逆(郝永忠)。”
焦琏世袭明军都指挥使,早年与农民军征战多年,对李赤心、郝永忠、袁宗第等大顺军余部有着根深蒂固的偏见。
郝永忠受何腾蛟挑唆,袭杀明军大将陈友龙,挑起湖广明军内讧,更受到永历朝臣的敌视。自永历三年起,朝廷文书公开称郝永忠为“郝逆”。
一向沉默寡言的焦珂,此时说道:“清虏兵单将微,深入湖广,竟敢兵分四路,实乃取死有道。”
话虽这样说,清军兵分数路,打得明军毫无招架之力,却是不争的事实。
兵者,危道也。岑丹初不敢盲目乐观,辞别焦琏后立即调兵谴将,前往唐家铺布防。
步兵第二标、土司兵为前军,布置在唐家铺下游五里处。土司兵在左翼,扎三座营垒,位于七家岭、玉米山一带,多丘陵。步兵第二标部署在七家岭至湘江西岸,共扎三座营垒。
亲兵标为中军,在唐家铺前二里扎营三座。辅兵标为后军,在唐家铺扎营一座。战时,辅兵配属各部,深入前沿,留在后军的,只有辎重营少数官兵。
赤军的部署呈倒品字形,前重后轻。丹初本人坐镇中军,居中调度。
此次作战,赤军将第一次面对满洲八旗,非同小可。丹初格外重视,骑马巡视各营。
“谁负责这座营垒?”
第二标标统匡时赶紧迎了上来,说道:“末将为标统,负全面责任。营垒壕沟修筑不齐,责任在我。”
第二营营长莫尔桢红着脸,答道:“末将主守此座营垒,责任在我。”
赤军中也渐生派别,莫尔桢属于永安派,出自永安莫家,妹妹为丹初侧室。
“我且问你,我定的壕沟标准是什么?”
“宽一丈,深一丈,底部必置削尖竹木。泥土必运于两丈之外,另筑拒马墙一道,一防防止敌军回填,二防敌军马队。”
“你这儿多深?连七尺都不够?为什么停工了?”
自然是工程浩大,土质坚硬。但主帅发怒,莫尔桢嚅嚅不敢言,空气像凝固了一般。
更加出人意料的是,岑丹初下马跳入壕沟。
“大帅!”
在众人的惊呼中,丹初从沟底跃起,双手撑在壕沟边沿,又推开亲兵的拉挽,独自爬了上来。
“我赤手空拳,什么都不用,就能爬出壕沟。你这条壕沟,深不及七尺,有什么用?莫尔桢,限你一日之内挖好壕沟。否则,军法从事。”
军法从事,至少也得是杖责。莫尔桢不敢怠慢,应道:“诺。”
“此次对战清虏,务必要结硬寨、打呆仗,先立于不败之地。清虏来势汹汹,很可能会攻破全州,直逼兴安。”
左翼土司兵在丘陵地带扎营,多石块,掘壕不易。丹初命他们砍伐山中树木,扎成鹿砦,绕营两匝。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