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城土司岑国柱到。”
“卑职泗城土司岑国柱,参见大帅。”来人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生得肥头大耳,无甚威仪,不为丹初所喜。
施礼过后,岑国柱本该离去,却突然双膝跪地,说道:“卑职恳求大帅主持公道。”
事出突然,好在丹初机变极快,说道:“尔有何冤屈,但说无妨。本帅挂征蛮将军印,既有节制土司之权,亦有为土司主持公道之责。”
正想在土司面前立威呢,岑国柱便送上门来了。
只见他语气急迫,说道:“泗城知府胡执恭为政暴虐,贪桩枉法,凌辱土官,军民苦之久矣。恳请大帅为民作主,驱逐胡执恭。”
胡执恭为绍兴山阴人,与陈邦傅是老乡,史载他“本京师游棍,惯造私印假劄”。京师沦陷后,胡执恭投奔陈邦傅,帮他主持中军、代草奏章,是陈邦傅的狗头军师,“凡邦傅妄僭事,皆所启也”。
永历二年八月,胡执恭假冒军功,封武康伯,镇守泗城。泗城与云南、贵州接壤,是云南进入广西的必经之道,战略位置相当重要。
胡执恭无尺寸军功,竟被陈邦傅保举为伯爵。陈邦傅之胆大妄为,永历帝之昏聩无能,由此可见一斑矣。
岑勋熟知内情,凑近丹初说道:“胡执恭有个娈童,名叫陈安国,任监军佥事,为非作歹,乃泗城一害。大帅若不便除掉胡执恭,可先除掉陈安国。”
“胡执恭是陈邦傅的心腹,还是个伯爵,这我知道,可我并不怕他,更不怕陈邦傅。”丹初对岑勋道:“此种贱人最是欺软怕硬,你越强硬,他越畏缩,你越示弱,他越逞强。”
他转向岑广云,大声说道:“岑广云,你放心,我必为你主持公道。朗朗乾坤,岂容胡执恭这种鼠辈胡作非为?不久之后,我必逐走胡执恭,还泗城以安宁。”
“卑职代泗城军民感谢大帅!”岑广云双膝跪地,行以大礼,满意而去。
土司朝贺完毕,赤军开始举行阅军礼。
岑丹初此次召集土司,名为庆贺婚礼,实为炫耀武力。赤军最精锐的亲兵标、步兵第一标悉数到场,骑兵、火枪兵、步兵相继出场演练。
赤军骑射之精湛,火器之精利,队列之严整,令在场的土司叹为观止,自叹不如。始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土司兵与赤军相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了。
阅军礼毕,丹初起立,面向土司训话:“诸君莅临南宁参加婚礼,本帅不胜感激。尔等世受皇恩,世守地方,为一方之土官。吾乃征蛮将军,奉命节制尔等,今有几句箴言,不吐不快。
“如今时事艰难,诸君当以国事为重,以忠贞侯(秦良玉)为楷模,尽忠王事,守节报国。不可犹豫怀疑,更不可暗款鞑虏。否则,吾必亲自将兵,讨伐不臣,改土归流。
“私自争斗乃土司恶习,不独损尔等名声,更祸害土民。吾命尔等,今后必严守国法,不得私相争斗,不得挑起事端。遇有不平,必先告吾,吾必主持公道,决无偏袒。否则,吾必伐之。
“时局虽乱,亦英雄豪杰建功之时也。吾前岁投军,历时两年,已授总兵,挂征蛮将军印,得南宁、横州、昭平、永安诸地,兵稍强,食稍足,器稍精。
“诸君愿与吾共富贵者,吾必提携之,赏拔之。吾亦愿与尔等携手,共抗鞑虏,中兴大明,开太平之盛世,启亿民之幸福!”
土司们起立附和,甚为踊跃。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