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相距已经不到一里了,丹初毅然下令出击。
骑兵营长吴捷负伤,副标统冯琳在前队指挥骑兵,快步向敌军骑兵前进。敌军原地不动,仍在抓紧时间整理队形,准备火炮。
很快,骑兵营近至距离敌军一百步的地方,停下整队。对于轻型火炮来说,一百步仍然太远,敌军仍未开炮。
骑兵营炮哨上前,将仅有的六门轻型火炮搬至阵前,熟悉地装填弹药、开炮。
敌军果然受惊,抢先开炮。“咚咚咚咚”,炮声接二连三,铅弹密如雨下。
骑兵和战马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祈祷子弹不要落在自己身上。顷刻间,铅弹如雨点般落下。
幸运的话,铅弹或打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或打在盔甲上,穿透布面,被铁甲阻挡。
不幸的话,战马多不披甲,有三分之一的战兵、几乎所有辅兵都无盔甲。铅弹打在他们身上,不死也要受伤。
在明末清初的战场上,三眼铳、轻型火炮的子弹杀伤力都很有限。当时军队作战,死士常常身穿两层铁甲,连轻型火绳枪都抵挡得住。战事结束,死士脱去铁甲,往往抖落铅子“升许”。
骑兵在前,只能硬扛这波弹雨,十几个骑兵相继倒下。火炮装填速度慢,基本只有一次开炮机会。等炮哨六门火炮相继开火,冯琳立即挥旗前进。
敌军亦开始前进,他们显然是些菜鸟,队形很不整齐。一开始便有人冒尖,有人落后,有人敢于接敌,有人已经露怯。
“不要急!左右标齐!不要突出!不要冒进!”冯琳大声喝道,极力约束队形,好使骑兵营的队形更为整齐,更为密集。
中队的亲兵营、火枪队,后队的辅兵,彼此相隔二十步,相继跟进。
骑兵营进至六十步的距离,冯琳大喝一声“步射!”
弓箭手下马步射,挽弓射箭更为从容,一支支箭矢向敌军射去。贼军披甲率低,士卒不时落马。
敌军队形渐渐松散,原是一字横阵,渐有漏洞产生。士卒更为慌乱,开始在马上骑射,射出的箭矢几无杀伤力。
骑射不是不行,但要久经训练方可。世人皆言八旗以骑射见长,但大部分八旗兵仍是下马步射。真正能够做到在战马行进过程中精准射箭的,只有海西女真、蒙古八旗等精锐骑兵。大部分满洲八旗,与其说是骑兵,毋宁说是上马的重步兵。
敌军越来越近,火铳手也加入了战斗。他们大多使用三眼铳,提前装填好子弹,直接点燃三发药绳,把三颗子弹一骨脑射出,之后跃上战马,装备与敌军短兵相接。
敌军仍在加紧向前逼近,不是因为他们勇敢,而是因为他们一撤退就会被后军杀死。
更重要的是,还有四头战象跟在身后。
“哞—哞—哞—”,凄厉的叫声已经响起,从敌军身后传来。
丹初位于中军,分明看见四头战象,高过一丈,象背上装有坐台,上载三名士卒,一人司驾,一人持弓矢,一人持长矛。战象奔驰而来,速度出人意料,竟然堪比骡马。
地面震动,似有千军万马急驰而来。昭永军士卒从未见过战象,大为惶恐。
丹初见状,忙令前队回撤。一声金锣,一声战鼓,前队骑兵营如蒙大赦,分成左右两翼退回中军侧翼。
此为三叠阵中常用的战术,前队佯装撤退,引敌军冲击中军。
“亲兵营、火枪队稳住,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准射击!”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