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将帅者,军之魂也。威者,令行禁止之本;信者,士卒归心之基。威信之于将帅,犹龙之有爪,鹰之有羽,不可或缺。
“是故,为将帅必先立威信,威以慑下,信以服众,威信不可稍减。否则,士卒必生轻慢之心,军队号令不行,纪律不严,虽有良谋利械,亦难成大事。君不见陈邦傅之事乎?”陈邦傅徒以媚上为术,为时人所轻。他曾挂征蛮将军印,土司拒不奉命,虽有敕封“居守广西”的便宜之权,却号令不行,岑丹初、徐彪、朱旻如等地方实力派都不鸟他。
丹初大受触动,说道:“张先轸以客军逼永安,却无尺寸之书,目中无我,真欺我昭永军不能战乎?传令,亲兵标拔营,随我到三河乡拒敌!”
不料,刘淑听说兵戈将起,来总兵府谒见,见到丹初便拜,说道:
“大帅,张先壁为人睚眦必报。他派弟弟过来,又带来一千骑兵,恐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大帅对我母子有救命之恩,奴家感激不尽。
“奴家一介贱弱女子,百无一用,怎能坐视两军交战,生灵涂炭?又怎能让大帅与张先壁结怨,陷大帅于不义?恳请大帅收留吾子,吾愿自投罗网,以修两军之好。”
丹初扶起刘淑,冷笑道:“刘姑娘,你冰雪聪明,怎会如此天真?我坑杀张先壁三百士卒,早已与他结怨。就算你自投罗网,他又岂会善罢甘休?”
刘淑嚅嚅不能言,只恨自己命苦,当初又太天真,竟被张先壁所纠缠。
“刘姑娘放心,昭永军兵精械利,不怕与他交战。我亦有退敌之策,只是可能要委屈刘姑娘了。”
刘淑不明所以,说道:“只要能两军修好,避免兵戈,奴家愿受委屈。”
丹初笑笑,说道:“你安心吧,这几天就住在城内,不要回新圩了。我把张先轸逼走再说。”
十九日,丹初率领亲兵标,到三河乡外扎营,摆出一副拒敌于国门之外的架势。
二十一日,张先轸骑兵逼近三河乡。得知昭永军有备,张先轸不敢草率,派闵然为使者,到丹初营中说合。
闵然,黔阳人,副总兵,曾力谏张先壁不要劫掠。见昭永军兵甲鲜明,闵然露怯,长揖行礼,鼓足勇气说道:
“镇台,南宁侯有一叛将,名叫刘淑。她是个巾帼女将,小有名气,现藏于永安州,听说还做了个小吏。南宁侯最恨叛将,特遣张镇台前来索求,还请大帅成全。”
“哪个张镇台?”丹初明知故问,威严中带着一丝戏谑。
看样子,情报没问题,丹初当初坑杀张先壁三百士卒,事情做得很周密,应当没有泄露出去。张先轸南下广西,并不单纯为了寻找刘淑。大概是听说了刘淑英做乡长的故事,才过来碰碰运气。
“总兵官张先轸,乃南宁侯的胞弟。”
“哦。永安州并无刘淑,但有一个刘淑英,确实做过小吏。”
闵然脸上一喜,说道:“她可是江西安福人?长一对天足?擅使红缨枪?”
“是呀。”
“哦,那就是刘淑了。恳请镇台交还刘淑,以成两军之好。”
“这……”丹初假装犹豫,随后又笑道:“不成不成。我已纳刘淑为如夫人,一天也离不开她。”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