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寨主趴在大青石上,这时他已没了力气站起来,或说没了勇气站起来。想想自己数十年苦心经营的全部精锐一朝全丧,会是何等的心痛。 “你……” 小头目上前拏了潘寨主头颅,用刀护住自己,向着余下几个弟兄道:“诸位兄弟,我们莲花山今日算完了,要我说完了也好,我却不愿留这条猪尾巴,我要去投那黄铁马,要有个进门礼,因此上借了他这棵上好头颅,我还打算将来再献了大寨,兄弟们我们好一同富贵,这里面要有个不同意的,着意要投那满清鞑子,我们兄弟就动手杀了他,一并进献还算我等一个大功,有人不愿否。” 白衣少年拿折扇敲敲黄固,将他从深思上唤醒。“黄大哥,不知咱们是不是好汉子?” “那咱们好汉子说的话做不作得数?” 少年那黑的似精灵般的眼睛转了两转,摇摇头:“大哥手下无一不是能征惯战之士,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居这头领的位置,不过咱们刚才打的赌大哥既然认了,兄弟我倒有这么一个见识,大哥看可也不可。” “正是” “大哥英名却会为了将来不得以留了辫子尽丧的。” “我取笑你么,你是这样想的?我真没想到,堂堂黄固黄铁马竟是个如此没有抱负之人,我只问,他们眼下打的是哪路人马?” “用得着与逆贼讲仁义么?” “那不就结了,杀逆贼不管以何种手段杀了就好,再者阴毒招式不用来对付那些个逆贼再拿来对付何人?所以我说他们做的没错,倘若他有幸得你黄固黄铁马相助,将来对付那满清鞑子岂有不收事半功倍之效的?故此,兄弟我是要去投他的,用那阴毒手段对付那满清鞑子,兄长去与不去,只看兄长了,言尽于此,兄弟去了。”说罢那白衣少年一夹马,施施然走了。 回头招呼一声,二百余骑一窝蜂似的跟着他踏上了另一条人生之路。 岳效飞骑在马上,脑袋里面乱哄哄的。那个刘虎更让他苦恼。刘虎就是那个拎了他们寨主的脑袋来领赏的人。杀了他吧,他是来投降的,白衣少年一句“杀俘不祥”就把黄固的提议给否决了,徐烈钧到底跟岳效飞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他的提议是把这家伙给送到劳改营去,和那些个俘虏关在一起,强制劳动。 平安镇张起了过年才用的彩灯,黄土洒下路面,在镇子的入口处摆下香案及水酒,平安镇凡是有些体面的人都跟在镇里吏目身后,恭恭敬敬的候在那儿,早有传令兵把大胜的消息传了回来,王婧雯与宇文绣月耽足了一天的心。此刻听闻心上人就要带着人马回来,一个个笑盈盈的也迎在镇口。 掌管此镇的吏目(明末的官员名称)直到今日清晨延平来了队轻骑,方才知道昨日午后发生的抢亲事件的真相,又见王士和的小姐也来这里演这出戏,料定这岳效飞与恩官家里的关系非浅,看那小姐意思这岳效飞莫不是王家的女婿,猜到这里遂定下主意,着意的巴结,把个仪式搞的热闹非常。镇里的人自然也是非常高兴,想那黄铁马倒还罢了,只那莲花十三太保做下的恶事,那是数也数不清了,现下里听说有这等好事,两个山寨都被延平的福威镖局给踏平了如若再没了那八旗辫子兵的危险,那平安镇真就如了其名了。 “咱么还没到?” “喂呀,端的好齐整队伍。” “啊,那不是老军营造的么……。” “是吗!那他该有多大能耐呀……哎,我说你知道不知道他婚配了没?” “你说她,连她都敢娶,怪不得……。” 在吏目的盛情挽留下,再加上确还有相当路途,无奈之下大队只好歇在这平安镇。镇里也按着人数号了房子,备下了酒菜招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