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译看着上来的菜色都和记忆里差不多的，脸上越发阴沉。 顾南译寡淡掀开眼皮：“换你和已经一刀两断井水不犯河水的前女友来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吃饭，你高兴？” 她举起酒杯带着些不合时宜的老成和通达：“你别总是这样想，你想想我们的新关系，是不是就自在多了？” 桑未眠是真心诚意这么说的，反正她是这样的，最近这段时间关于他们的过去回回涌上心头的时候，她都是会想一想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即将要变成的关系，这样一来，很多莫名的情绪就会消散很多。 也不会总是想要回头去看，去想，去假设，有没有另外的可能性。 顾南译却像是懒得再和她叫纠缠似的，拿起筷子，朝她那儿划拉了几下：“吃你的吧。” 桑未眠这才也跟着吃起东西来。 碗碟相撞，多了些散布在四月江南的烟火气。 顾南译头也不抬：“这会开始避嫌了？” 顾南译吃到一半，拿起手边的湿巾，慢条斯理擦着，看着她说：“外婆家这么大的地儿，都不够你睡？” 顾南译：“她去苏州了，不会回来的。” “四舍五入——” “她也算是你外婆了。” 她反正住一晚，明天就走了。 晚饭后，桑未眠还打算逛一逛夜市。 但顾南说，好歹他也是个东道主，哪有让客人自己逛的道理。 原因无他，他觉得人群黏黏糊糊的，他龟毛，洁癖重，不喜欢。 桑未眠逛街也是简单的。 顾南译：“逛完了？” 上次蒋契来临城，他个大老爷们逛了一小时都没出来。 顾南译：“没买点？” 顾南译掀了掀眼皮：“行啊，第二故乡啊。” 顾南译：“那你就不知道了，这几年临城多了好多好玩的地方。” 顾南译：“那我可不能告诉你。” 他们的关系恶劣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也停下来，站在桑未眠的对面，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敞着衬衫，插着兜， 哦，因为要带女朋友去。 那是私人约会，是特别安排。 她要回家了。 “桑未眠。” “干什么。” “我郑重跟你说一遍 他神情难得的严肃，像是这件事对他来说十分重要，非说不可的样子。 春日未眠 她明明不是决定他娶不娶王思爻的人。 好像他急于向自己证明一样，他的过去和他的未来，都是自由的。 我都可以交给你。 我的未来同样也就可以交给你。 她从前其实不了解为什么有些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公子小姐们，会有身不由己的婚姻。 可这事轮到她的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