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未眠没多想,身体反应快于脑子,她走过去,把自己的手抬起来,算是给他个地儿撑着。 他原地走了几步,活血开了倒也没什么事了,反问她:“你怎么在这?” 顾南译:“我是说,你怎么在这?” 桑未眠下意识想到自己刚刚不由自主地就想过来看看的奇怪心理,冒上脑袋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来看笑话的。” 你死了。 桑未眠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又纠正道:“不是,我是觉得,你其实也没做什么。” 他真是个让人怜爱的小可怜蛋。 桑未眠好言劝他:“那你在沈爷爷面前稍微收敛一下脾气,免得挨罚。” 他停下脚步来,不走了。 顾南译:“坐会。” 桑未眠还站着。 桑未眠只好也坐会。 长廊是露天的,早春的夜里露水很重,空气里飘荡着花草即将发芽开花的芳汀。 从这个居高临下的角度看他,他的眉眼低沉很多,不似白日里那般的张扬跋扈,也不似过去那样的恣意自由。 桑未眠觉得一些奇怪的气氛在两人四周微妙地蔓延开来。 如果下半辈子是要以这样的身份面对他的话,她迟早要学会把过去忘得一干二净。 “那个……”桑未眠先打破这种安静的,她耸了耸肩,“我……我回去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睡。 她回头,眼见他的手已经伸出来来,露出的那节手臂上如蝴蝶坠落一般的鲸鱼尾,搭在她海蓝色的毛衣上。 他和过去一样,如是说到。 他们过去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让桑未眠陪他抽烟。 她总是遥遥地蹲在那儿,耐心地等着他抽完一根烟。 火焰爬上烟尾的一瞬间,他腮帮子微微凹陷,嘬一口后又把烟摘了,青烟于是在那一瞬间飘散开来,他那从来含笑的桃花眼里会有一种深沉的疲倦蔓延开来。 总觉得他那样恣意又朝气蓬勃的人,不该有那样的情绪。 那个时候,他似乎也是发现了她这种担忧。 桑未眠惊恐道:“你干嘛?” 他像是挪玩具似的把她挪到一边,而后自己站在比她更靠后的位置,依旧慢条斯理地在继续。 “三哥……”她想到即将下班锁门的工厂保安可能会让她回不去。 但她还是没舍得说,虽然她知道她说了他一定会在那个时间点之前把她送回去的。 “你看你,叫了又不说话。”他灭了烟,走过来。 他好像蹲下来了,因为桑未眠看到他那个高高的身影笼罩在她身上,他的手从背后环过她,轻轻的捏过她脸的一边,缓下声来: 他好听的声音盘旋在自己的头顶。 她转过头,递上她冰冰凉凉的唇。 春日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