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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上)奈何(1 / 1)

春秋不记得自己是怎麽昏过去的,等到再醒过来时,眼前已经是天g0ng医馆内的房间,空气中有药草香气,一旁没人。 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还能动。 春秋突然觉得有异,将手抬起放在自己心口。 他按着自己有了热度的x口,感觉到那里一颗心脏正在跳动,打从他心口破洞心脏被拿去给另一个夏家垃圾用时就没再有过这种感觉。 ——你不要再回去天g0ng了。 春秋躺在床上,愣神地盯着房顶发呆,不知道有多久,才听见耳边传来声响。 是尧流,春秋马上辨认出来,天帝的声音听起来很困倦疲惫,也带着喜意。 「……老头。」 春秋摇头,「……囚牛呢?」他问,他自己知道他在天河水里泡了几日有,但到最後已经没了知觉,根本不知道最後是怎麽回来的,「囚牛还好吗?」 「理所当然。」春秋听完说道,龙王本就看他不爽,饕餮更是,会藉机发挥也只是刚好,「囚牛只是运气差了,被我拖下水。」还有那两条小龙,本来就没关系,结果y是因为这件事情一起遭罪,春秋不怎麽在意两条小龙的安危,更担心囚牛,囚牛虽然心狠,但武学方面终究b不过他的弟妹们,只是b起他们少了点犹豫罢了。 「尧流。」春秋按住尧流的手,「你是不是真的傻了?」 当今天帝愣神。 「欸?」 「还有,刀子这件事也难解释。」先不说他手上有军令符,要进出武器库不是难事,光他当初把刀子交给饕餮就是错误,「那时官兵俱在,我不好拒绝,只能把刀子拿给他,谁知道他有没有把刀拿去武器库……对了,饕餮怎麽样?」 春秋听罢,长叹一口,果然是这样,饕餮的问题很大,打从饕餮上天起,应该就一直在等机会……不,或说这个机会就是饕餮自己创造的。 「我能去看看囚牛吗?」他问。 春秋披着白袍站在囚牛床边,一旁摆着碎裂的琴,这次是真的全毁了,上头的木雕也没了,什麽都没了。 「你不能久待。」尧流说道,「你醒了来看囚牛这件事被知道,他们会说话的。」 尧流一愣,却见春秋一脸没事的样子轻轻跪到囚牛床边,春秋除了在地界时不得已而跪外,就没有再对其他人跪过。 那声音细细地说着。 「你不要担心,你会活下去。」 天帝看着春秋跪地,只觉心酸,要是他再像个王一点就好了。起码能护着他们这两个小朋友,像平常一样,天河水边,一个拉琴奏曲、一个轻轻哼歌,晚上一起缩在小房间里悄悄说话,倚靠彼此睡去。 「你伤没好全,要去哪?」 春秋知道自己有自己的坚持与狂妄,但是都到了这个地步,他甘愿收起自己的 也许他不像自己想的那样这麽像一个帝王,他大概也跟尧流一样,有了想要的东西想要的事物,自愿的收起了所有锋芒。 「尧流。如果我犯罪的话,是你来判刑对吧?」春秋走进大殿,就停在平时尧流办公的桌子旁边,阿七每次都待在角落给天帝端茶水。 「不可能。」春秋摇头,「尧流,你自己清楚龙王的意图。」 龙王想要天帝的位置太久,全天界都知道,现在囚牛昏迷不醒,龙王只想藉着这个机会让尧流的帝位动摇,看准了尧流疼子,把矛头转向春秋。已经有了个天帝亲自负子上天还有独裁决定春秋去留的先例,要是尧流不判罪给春秋,就能说天帝为人不公,要若天帝判罪而春秋离开,天g0ng的储君位置就空下来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尧年。秋。 「把年,交给另一个适合的孩子吧。」春秋心口发烫。 尧流喉头有些哽咽,声音发哑:「你为什麽——」他不明白。 话还没说完,尧流只觉得腰间一轻,一道冷光闪过,待回神,森冷刀锋已经在自己眼前。 在那个地界的审判厅堂上,春秋为了与他上天,将刀刃对准他。 「刀指天帝,大罪,判刑。」春秋面上微笑,「大人,您要若不防,那麽春秋可真要砍了。」 尧流只愣了片刻,随即往旁一让,ch0u出了桌底天帝备用防身的长刀横在身前。 唰! 尧流手上一痛,低头去看。 那孩子站在原地,看着尧流,而後缓缓伸出手。 奈何奈何。 春秋看着尧流脑袋上不知道什麽时候多出的斑白发丝,岁月果真不饶人,天帝也不被赦免。 春秋不语,眼神盯着尧流,两者僵持半晌,听见了外头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你为什麽总急着给自己戴罪啊……」 「陛下!陛下!囚牛清醒过来了!」龙王的声音,看见了春秋跟囚牛两个小少年又玩在一块儿。当下一好奇,就问了春秋这个问题,只是当时春秋马上又被囚牛抓去玩,并没有回答。 尧流愣神,看着自己违逆了三界规矩y是保下来的孩子。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那个孩子成王的目的,就已经成了一个河畔唱曲的龙子。 春秋一身罪囚白衣,立於大门边,四肢缚着黑玉镯,像是枷锁。 罪人轻轻颔首,接着头也不回跌落天g0ng。 罪人走时,天雷地鸣同时发出声响。不知是哪方又违逆了天地道理。 「……走了啊……」囚牛回过头,出乎尧流意料,囚牛没有哭,眼眶没有红肿也没有鼻音。 「怎麽?」天帝走进小房间里,春秋平时都会打理整齐,他的私人用品很少,笔墨纸砚,几套衣物,就没了。 尧流面se一沉,轻轻摇头,「地狱。」他只能这样形容。 「他每次都说我的人间不l不类,说要教我唱人间的曲子。」囚牛说,琥珀se的眼神几近疯魔。 他自己就是曲。 天河杂沓、尧流暗cha0汹涌。 ——囚牛,不l不类也没有关系,你心头的人间,还有希望。 而今他才看见了这首春秋谱的人间。 「他……」尧流看不懂谱,但是囚牛看得懂,他知道春秋不喜欢自己沙哑的嗓子,所以勉勉强强只奏琴。 春秋总是摇摇头,要囚牛还是先听天上g0ng乐,说人间的曲子太过无奈,听了只剩空洞。 「……囚牛,你在哭吗?」尧流看了眼h发少年,发现从来不哭的囚牛眼泪居然在眼眶里打转。 春秋没哭,他也不哭。 囚牛抹着止也止不住的眼泪,现在只想有个春秋来00他的脑袋,跟他说:「囚牛,别哭了,会哭坏眼睛。」 「尧流。」囚牛说,「我以往不知道我si撑着龙王储君的位置作什麽,只以为是为了我那些弟妹……可我现在明白了。」 隔日,囚牛失踪。 「春秋。」阎如山已经是正牌地君了,十年会议结束之後,地界改朝换代,登基大典首次天界没有参与。 「如山,你过去吧。」已经退位的铜奏阎王当时也在场,知道了消息,「最近天g0ng动荡,尧流大概要哭了。」先是储君被迫入狱,再来是囚牛失踪,天g0ng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尧流应该忙的焦头烂额。 那曾经是天g0ng储君的青年一身罪囚白衣,一见他们来,对着阎王微微颔首。 要是春秋来到阎王大殿,他一 春秋微愣,接着轻笑出声,「你们地狱不是讲求法理吗?」 「让我留在这里吧。」春秋轻声说道。 春秋微笑,「我答应过他,要是他哪天做错事了下地狱了,我会在地狱等他。」 只听着那沙哑的嗓音继续说着,「我会成为他在地狱的暖火。」 从此後,奈何桥畔有了道纤长身影。每日临水而立,四百九十九年,久到大家,称他为奈何。 囚牛仰望着天,灰蒙的一片。 「你说的,是奈何曲吧?」不殇阎王眨眨眼,曲子很有名,传说唱尽了所有世间苦楚。 唱曲无奈,唱词无何。 囚牛记得。 也是头一回明白,就算他身为龙王长子。 他看不清眼前的阎王面容,正在猜想是不是春秋看着他也是这样模糊。 囚牛苦笑。他怎麽忘的了。 娇小的阎王将他一具残碎r0u身抱紧了。 囚牛感觉自己笑了,脏腑很痛,心口空洞。 他轻声说。 不殇阎王摇摇头,伸脚一跨,跨过y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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