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言近距离看到黎既白的样貌，才明白为什么季婉肯豁出去一切追求他。 季婉说他今年二十九岁了，可他身上还保留着很干净的少年气，穿上校服混入高中也毫不违和，仿佛岁月在他那双稚子般纯粹的眼中停止了流动。 一旁的黎既白突然抬起头来，用一种极其学术的认真口吻，说了见面半小时以来的第一句话，“虽然火星和木星轨道间也有小行星带，但不同于柯伊伯带。” 季婉扑哧一笑，安慰他那只是一组摆件，摆来好看的，不用当真。 季婉握住黎既白的手，只好朝林知言笑道：“不好意思，我家小白就是这样的人，别介意。” 霍述唤来俱乐部负责人，低声交待了句什么，不稍片刻就有人将那组有谬误的行星摆件撤下，换上新鲜的绣球花束。 那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高深问题，霍述竟然能接得有来有往，丝毫不落下风。 聊了十来分钟，凌妃、成野渡和隋闻先后到场。 林知言想起霍述专门花了两个小时来搭配衣服领带、整理发型，就觉得暗自好笑。 精致的前菜陆续上桌，老友相聚，餐桌上总少不了追忆往事的话题。 季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照不宣地笑，而黎既白只顾着埋头吃饭，对周遭的暗流涌动毫不感兴趣。 林知言一边同好友说笑，一边叉了块烟熏的小牛肉在霍述碟中，于桌下安抚似的握住他交叠的手，轻声说：“吃呀。” 霍述是懂得杀人诛心的。 其他男人与林知言有再多共同回忆又有何用？此刻能坐在她身边与她手指相扣、心意相通，吃着她亲手夹的菜肴的，只能是他霍述。 聚餐过半，霍述主动举杯，朝对面的几人致意：“幺幺承蒙大家照顾，这杯我敬各位。” 对面这才陆陆续续举杯，叮当一碰：“友谊长存！” 成野渡重新倒了一杯酒，起身说，“当年在深城，我年轻气盛说了一些不理智的话。现在我撤回，祝你幸福！” 三年半过去，该想通的都想通了，没有谁会永远地停留在过去。 林知言含笑回应。 成野渡在桌面上顿了顿杯子，仰头一口饮尽。 聚餐结束，霍述以林知言的名义，给在场的两位女性赠送了伴手礼。 凌妃的伴手礼是一条种水极佳的翡翠晚装项链，林知言亲自为她挑选的。 “喜欢的话就拿着吧。”林知言弯着眼睛说。 林知言忍着笑说：“知道啦。” 林知言担心他思想包袱过重，临走前特意留下来和他私聊了一会儿。万幸是她多想了，成野渡说话全然没有了过往的那种小心与冷酷，双手揣兜靠墙的样子是前所未有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