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林知言被霍述吻醒, 带着薄荷清凉味儿的深吻, 险些没让她背过气去。 而霍述已经健身洗漱毕,外加处理完了昨天遗留下来的公司事务——一旁小桌上的平板电脑, 还停留在布满红黄蓝折线的数据图分析界面。 霍述只穿着浴袍, 眉目清爽, 手臂撑在枕边俯身看她。 “吃完再睡,三餐不规律会胃疼。” 室内暖气足,林知言侧身蜷在松软的雁鸭绒被中,细腻白皙的脸颊透出淡淡的绯红,胭脂染就般, 像极了一朵盛开在云团间的晚山茶。 他的笑闷在喉间,格外低沉性感:“既然幺幺肚子不饿, 不如先让我吃点别的。” 林知言感觉到变化,倏地睁眼:“你……还来?” 唇瓣厮磨间,男人的气音显得哑沉断续。 “……几个小时,习惯了。” 霍述去洗手间待了许久。再下楼时,他已经换上衬衫西服,一边整理袖口一边走过来,撑着餐桌边沿在林知言额上一吻。 他含笑侧首,几乎是咬着耳朵低语。 两人复合的这段时日,林知言能感觉到霍述在有意无意地增加身体接触的机会,譬如牵手、拥抱以及亲昵却不显狎昵的额头吻和面颊吻。对于听障人士来说,身体接触远比单纯的语言更能传达情绪。 “霍述,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这些的?” “手语,还有身体接触的方式。” 如果她是在审问,那一定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审判官。 林知言没有问他为什么要学这些,答案显而易见,尽管他说过自己从不后悔,从不揪着往事自怨自艾。 当年意式餐厅外让林知言痛彻心扉的那场大雨,同样也淋湿了霍述很多年。 “到十五号了,你今天有空闲吗?” 心上人有需求,霍述就算没时间也得挤出时间来。 霍述眸底隐隐透着亮色,稍显期许地问,“幺幺有什么安排?” “……” “我知道,没说去那里、就一定有病。人满身灰尘的时候,洗个澡会轻松很多,精神也是一样。” 温暖明澈的笑颜,一别经年,霍述看着这缕漏入深渊的暖光,哪里还舍得拒绝? 于是下午四点半,林知言牵着霍述的手,准时叩响了心理咨询室的门。 季婉笑着起身,既不过分热情,也不会让人觉得有压力,对待老朋友似的说,“先前还不觉得,现在亲眼见你俩站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再般配不过了。” 林知言笑着看了霍述一眼,后者唇线淡淡扬着,一派风轻云淡的闲适。 “先坐吧,喝茶还是咖啡?” 霍述极少在外面吃喝东西,因为不信任。这是他在虎视眈眈的危险环境中造就的,刻入骨子里的戒备。 “别客气。” 霍述下意识看了林知言一眼,靠在沙发椅背上说:“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