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玻璃，照亮空气中细小的金粉尘埃, 林知言轻轻歪头，绽开明暖的笑颜。 林知言对这张照片很满意, 看了很久, 然后起身去院长阿姨的办公室, 将辞呈双手递上。 “你是个优秀的孩子, 观察敏锐，心思细腻, 不管做什么都能沉得下心去钻研。我见过你的画，打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是个很有灵气的姑娘, 做一个小小的实习老师确实是屈才，所以，我就不自私地留你了，上个月工资我按双倍给你发，就当是阿姨的一点小心意。” 林知言双手接过，笑着点头，再抬眼时，眸底已有了浅浅的湿意。 “是来应聘的实习老师吧？快进来快进来，可怜见的，衣服都潮了！” 大门打开的一瞬，满世界的雨仿佛骤然停歇，铺出一地的明媚春光。 处理完手头的事，林知言又顺道去人民医院探望了闫婆婆。 老人家絮叨着，虽然舍不得这片故土，但人老了就怕突如其来晕倒跌跤，养老院的环境再好、护工再尽心，也比不过儿孙在身边照料…… 闫婆婆大概也猜到了什么，伸出干皱却温暖的手，轻轻拍了拍林知言的手背。 林知言伸出四根手指，意思是：【有四年了。】 老人家温柔地注视着她，又看了眼提着餐盒进来的隋闻，“趁着婆婆还在，今天为你做个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和我那大孙子说，他要办得不好，婆婆替你骂他！” 隋闻打开热气腾腾的餐盒，扶着老人家坐起，低沉笑道：“有什么事是我办不好的？还要看林小姐用不用得着我。” 林知言微微一笑，思索片刻，低头编辑信息。 他故意等了一会儿，待门口保镖转过脸去，方拿出手机划开对话框。 忙完了所有的事，林知言倒真有种“无官一身轻”的矛盾之感，自由轻松，却也彷徨，仿佛系着自己的那根绳终于剪断，一时飘飘然不知要散落何方。 霍依娜从疗养所回来了？ 好在霍述很快从房间走出来，气定神闲地跨过门口的碎瓷片，朝林知言笑道：“回来了？” “也没什么，就是听说我俩复合了，太过‘高兴’，高兴得咒我去死而已。” 林知言心中一阵寒凉，不知是因为他有意无意的触碰，还是因为他对她行程了如指掌的掌控。 霍述很轻地笑了声，眉宇间竟是宠溺。 他眼底蕴着清亮的浅光，轻轻拥着林知言，在她耳边耳语，“辞职也行，这样你就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们会有大把的世间重新开始，不是吗。” 半晌，又强迫似的一点点松开，垂在身侧。 五月的阳光不燥不热，晒得人昏昏欲睡。 “我现在已经学会自己洗澡了，你还赖在我家干什么？” 关倩面露尴尬地站在旁边，似乎有心劝解，却又不好做声。 譬如刚才那番话，其实是在告诉林知言：别被霍述牵制住，赶紧有多远跑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