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没多久,她就陷入了昏迷。 小铃铛也确实做到了。 林知言抱着骨灰盒上车,成野渡为她拉开车门,低声说了句:“葬礼结束后,我有事找你。” 然而等到葬礼结束,她压根没机会和成野渡碰面,就被霍述攥着腕子,按进了那辆低调的黑色suv中。 林知言被霍述拉着一路穿过做了满墙酒柜的长廊,坐在卡座的奶油绿皮椅中,靠窗的位置,江边夜景得天独厚。 林知言看着玻璃花瓶中怒放的卡罗拉红玫瑰,带着微微蓝调的正红色花瓣,极致的艳丽,热烈得仿佛下一刻要腾地烧出火焰来。 霍述从烫金的硬壳菜单后抬眼,浓密的眼睫,在迷蒙的灯光下拉出纤长的阴影,使人读不懂他深暗的目光。 片刻,他语气平平地说。 福利院人手有限,她最近帮忙操办小铃铛的事,已经好几天没有按时吃过饭,没有按时睡过一个整觉了。 【我不想吃。】 她视作妹妹的学生刚去世,她身上还穿着送葬的深色裙子,怎么可能有心情坐在高档餐厅里,和霍述享用一顿含情脉脉的烛光晚餐? 霍述将选好的菜单交给服务生,用一种客观到近乎刻薄的口吻说,“是,你的学生死了,可你已经尽力了。那个小孩终于从漫长的痛苦中解脱,你更应该替她感到高兴。” 霍述冰冷的价值观,简直是这世间最令人心寒的存在。 到底是霍述太擅长伪装,还是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霍述怔了一下,眼底划过一丝茫然。 他微抬下颌,靠在椅背上交叉十指,以一种笃定的语气微笑说:“幺幺,没人能让你死。” 别人能死,为什么她就死不得? 终于,林知言放弃说服一个不懂感情的人,拿起手机起身。 【上厕所,你也要管吗?】 霍述笑了声,松开手道:“早点回来,这家的appetizer很不错。” 她需要出来透透气。 洗了把脸,待思绪清明些了,她擦干手朝外走去,却在厅门口意外见到了一个人。 “什么都别问,跟我走。” 【等等!】 “你的情况,凌妃都跟我说了。” 但他没有,只是更用力地抓住她的手,“我和凌妃托人在东城给你租了一间公寓,都收拾好了,你搬过去就能住,至少短期内姓霍的找不到你。福利院那边我给你请假,避一阵再说。” 他和凌妃,竟然悄悄为她做了这么多事。 林知言怎么甘心? 外面雨势渐浓,大理石铺就的台阶在灯光下反着镜面的光泽,潮湿的空气吸入肺腑,跟和了泥般沉重。 林知言寻了个拐角的视野盲区,认真地打字,【把地址给我,我自己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