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的停顿，他若无其事地上前，抬指按下关机键。 霍述伸手去牵她冰冷的指尖，如同曾经无数次的亲密那般。 反应强烈的动作，使得那把沉重的工学椅都滑开一米远，砰地一声撞上书柜。 顿在半空中的手指，也慢慢蜷了起来。 【为什么骗我？】 【回答我！】 霍述默然，抬起潮湿的眼睫，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我没有骗你。” 【你电脑里的东西我都看到了，现在撒谎又有什么意义！】 【……什么？】 霍述淡淡地说，“孩童需要人力哺育，耄耋老者需要人力反哺，所以人类创造出了亲情；漂泊在外需要有人取暖襄助，需要资源共享，所以创造了友情；至于爱情，存在的逻辑更简单了，基因需要繁衍，人类需要传宗接代，荷尔蒙的存在催发了爱情……情感的维系大多基于利益的交换，所谓的‘无私’根本没有公式定理可言，不过是个掩耳盗铃的伪命题。” 和所有天才少年一样，彼时的霍述有着骨子里的傲慢与自负。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也绝不允许自己染上“失败”的污点。 他这样告诉林知言：“我只是将利益摆在人们的面前，然后观察他的选择而已。” 听到这，林知言已是满心苍凉。 她终于相信了，霍述没有感情，也不相信世上一切纯粹的感情。 【experintal saples 003，另外两个被你盯上的可怜人，除了leo，还有谁？】 霍述垂目，声音低了下去，“别问了幺幺，你不会想知道的。” 林知言指尖发冷。 他的第一个观察对象，是他那物质又虚荣的亲生母亲。 林知言怔怔垂下手，掌心紧握的手机磕在桌沿，发出咚的一声响。 【所以，你觉得进行一场无可厚非的人性实验，根本不算对我的欺骗？】 观察一只小白鼠，需要经过小白鼠的认可吗？ 林知言眼底有了湿意，呼吸一阵阵哽塞，仿佛周遭的空气都被抽离，她快溺毙在这样的绝望中。 【可是，这能一样吗？】 无声的质问，却宛若惊雷掷地有声。 看到林知言泛红的眼睛，他的胸口阵阵闷痛，极度的不适。 “……我好像生病了。” 霍述是惯于示弱哄人的，林知言不会再相信他。 林知言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荒诞的结局。 他没有爱也没有恨，就像《绿野仙踪》里那个可怜的铁皮人一样，没有心、不懂情感…… 一切都有迹可循，可笑的是，林知言竟然到现在才明白！ 多可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