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进口的这款佩戴效果的确清晰许多,单耳两万,林知言咬咬牙,买了。 除了兼职助浴师,林知言还在市福利院实习,做专业对口的特教工作,教授孤残儿童国画和手工制作。 林知言有时候想,或许自己一辈子都会待在这个圈子里,和“同类”相拥取暖,平淡平庸地度过余生…… “我这都给你打包好了,怎么说不要就不要啊?棉花糖卖一个我就做一个,太阳下放久了会融化沾灰,你不要我卖给谁去?” “……” 刚才那对情侣买棉花糖时,摊贩的唇语明明说的“五元一个”,林知言便向前对着老板比了个“三”的手势,意思是要三份,准备带回去给福利院那几个生病的学生。 这种事林知言不是第一次遇见了,身为聋人的她脸上就差写着“冤种”两个字。 但今天,林·贫穷人士·知言并不想当冤种,所以她将手机揣回挎包中,摆摆手,转身就走。 摊贩骂骂咧咧,林知言反正听不见。 “林老师回来了!” 最先小跑过来的是一个戴着柠檬黄帽子的女孩,大概六七岁,眼睛乌黑伶俐,拧眉向林知言“告状”。 八岁的张睿博紧张地追上来,冲着小铃铛大喊,“小心脑袋里的肿瘤会爆炸!” 黄帽子小手一挥,将旁边戴着助听器的妹妹拉过来,扬着下巴一副小大人模样,“你来告诉林老师,为什么不好好练习说话?” 林知言扬起笑容,矮下身凝望眼睛红红的蔡思,温柔打着手语:菜菜为什么不愿做语训了? 顿了顿,蔡思用力又补了一句:【明明林老师也不会说话,为什么我就非要学?】 她因病失去听力那年,比现在的蔡思还小几个月。按理说,语后聋在进行正规的训练后,有很大的希望恢复语言能力,只是这种希望并不属于林知言。 这是林知言一辈子的遗憾,她不希望蔡思也和自己一样。很多时候,有些坎一旦没有迈过去,就永远栽在原地了。 可她没有想到,自己内心的怯懦会无形中影响到蔡思。 林知言轻轻抿唇,认真打着手语,【一开始会有点难,但菜菜是个勇敢的孩子,好好练习说话,就可以可以交更多的好朋友,就能亲口告诉小成老师,你有多喜欢他啦!】 林知言这才重新绽开笑意,伸手抹去小孩儿嘴角的糖渍,打手语问:【吃了什么?像是花猫脸。】 蔡思终于张开小嘴,努力说话,但发音位置不对,声音难免含糊不清。 陈铃迫不及待地补充,然后“嘿咻”一声,小肉手从身后的乌龟书包里掏出一盒东西,神神秘秘地递到林知言面前。 陈铃踮起脚尖,用自以为声音很小、其实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在林知言耳边说:“这是我藏起来,偷偷留给林老师的!不要告诉别人噢!” 林知言屈了屈大拇指,试着将巧克力推回,笑着指了指陈铃,意思是:老师不要,小铃铛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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