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1 / 1)

你坐在机场。给他发信息说,今天下午的飞机到香港,目前还没有延误的迹象,明天应该可以如约去划船。 一大早,你买了两杯咖啡站在街边,一杯冰的,一杯热的。几分钟後,一台黑se的特斯拉停在你旁边,车窗落下,喊你上车。 他接过咖啡,看到你咕咚喝了几口拿在手里那杯冰的说,一大早上就喝这麽凉的东西,你真是年轻,太凉对身t不好。 他没继续提冰的事情,说,我要是真有你这麽大的儿子也行了。 他敷衍地说,就没想生呗。 你噗一声笑了。 二十多分钟後,你们到了。 你一阵暗喜。如果你不适应水上的漂浮,最多也只需忍到四点。 他碰了你的手,他将头贴近你。 你说,应该会了。 你瞟了他一眼说,应该就是好像会了,那我给你演示一遍。 不到十分钟,你便可以独自划桨驱动皮划艇驶向远处的海岛。他没有划,面向你,问你是否感到晕水。你说你状态良好,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他面向你,他看着你,他看着你的t0ngbu是否收紧。 他让你停下,他来划。 他划到了一块翡翠样绿se的水域中央,放下了桨,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巧克力bang,他把巧克力bang从中间折断,把其中一段递给了你,问,这里是不是很安静,是不是很美。 青春懒散地躺着,等待你, 水的力量使你变得舒缓, 他说,你这麽年轻,但身t里却好像住了一个老男人。 他对你说,大声喊,我看谁能来救你。 他双腿打开,在yan光下斜躺在那里,对你说,过来。 你们听海风割裂每一片水,划开,细碎的浪纹在皮划艇两侧颤抖,像一张倦怠的皮肤。你们的平静在海面上,滑动,流淌、延伸、不受约束地漂浮。 他问,你想要什麽呢。你说,我想要ai情。他说,这也正是他的所想。 你问他,会想念之前那个上海男生吗。他说不想。他问你,为何分手。你只是说,个x不合。他说,在一起九年才发现x格不合吗。你敷衍道,肯定不是,很复杂。 他说,他明白那种感觉。 他将你的头稍微抬起,他低下头,吻了你一下。 你看到天边的云层像被扭曲的麻线,一gu一gu地缠绕着光影,褪se的蓝天被慢慢压下,沈入海水,消融在暗se里。浪花拍打着岸边,声音破碎,像一个不再完整的故事,重复,重复,重复,却再也无法复原。海鸟偶尔穿过这片凝滞,带着寂静的叫声。 皮划艇慢慢靠近岸边。你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腥味,海风掠过时带走了温度,只剩下凉意贴在了你的皮肤。 他驱车带你回到港岛。快到北角时,夜se渗透,熟悉的灯光喧嚣重新包裹了你们。 你们吃了两碗清汤牛腩粉。他将自己碗里的两块牛r0u夹到了你的碗里。 他问你,怎麽了。 然後又说,没事。 你笑,说自己真没事。 你终於下车,他终於离开。你心中泛起失落。你疲惫地走进住所电梯,视野被挤压成一条狭缝。站在上升的电梯里,你感受到身t里面正在压抑翻涌出一种特殊慾望。 自从回去後,他每天都会给你发照片,他生活细节和工作日常。有时候是早上的咖啡,有时候是午餐的沙拉,有时候是他自己做的晚饭,有时候是他应酬时餐桌上的红酒白酒,还有时候是他因为食物过敏去诊所看病的账单。 他对你的好感只是一时好奇。浪cha0过後,他还会对你有任何兴趣吗。他可能放弃现在的生活和你一起生活吗。你只会成为他的地下情人,他的一块飞地,他的一项隐藏议程。 他也许不会对你有任何真情。你可能也不会对他有任何承诺。你恐惧,你们之间会发展出任何严肃和认真的关系,那正是你当下无法面对的东西。 你不冷,你躺在了他的大腿中间,怎麽会冷。 他说当然好,到时候陪你去看。 也许你愿意。 你放下手机,想要对他说些什麽,但是又将手机放下,然後你又将手机拿起。这时他又发来一条消息说 你看到了那条消息。你等了一下。 你想要等一会再回复他,可是你不可以,你无法忽视那条信息,你不知道你要回些什麽,你强迫自己看着那条信息,你不想回复。 想你。 他发出来一个拥抱的表情。 你问他婚姻是什麽感觉。他说没有什麽特别的感觉。後又说到,是痛苦的感觉,能躲就躲,你没结过婚,你不懂。 你说那怎麽可能躲这麽多年。他说那又有什麽办法。 也许是电影看多了,你相信妻子对丈夫总有怀疑。 你说那个nv孩对我似乎有好感,总喜欢和我在一起上课、吃饭、讨论问题。我也喜欢向她倾诉一些学习上的烦恼,可对她始终没有任何那方面的感觉。我们一起去另外一个城市做交换生,有天白天我们逃课偷偷跑到我的宿舍看电影,然後就锁上门发生了关系。她问我怎麽了,我说已经s了。 你说,好像也没有失望,我们就抱在一起聊天,然後我们就相互k0uj。b起进入,我更享受t1an她的感觉。 你发给他一个傲慢的表情说,我可坏了,你可要小心一点。 你说,我对她很愧疚的。我没有对他说出真相。 你说,我读研究生那年,她突然发信息告诉我她分手的消息。她告诉我那个男生每次都很暴力,她会出血、阵痛、大哭。那时候我们已经三四年没有任何联系,我不知道为何她要突然告诉我这件事情。我有好奇,也有心疼,但更多是不知所措。我忘记了我最後和她说了什麽,但愿是能让她感到安慰的话。 你说,也可能是她分手後感到孤独和焦虑。我後悔没有给她更多的安慰。不过我们现在已经失去了联系。 你有时候会想起一些人,你们有过一些亲密的时光,但很快就消失在对方的生活中,再也没有出现过。你们好像本就毫无关系。但是当他们每次涌现的时候,你总是忍不住陷入长久的沈思,让你忍不住审视当下的选择。 你问他,你的生活中出现过这种人吗,那些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人,你们之间没有故事,却有让你难以遗忘的瞬间。 你突然不知道要如何回复。 他希望你不是一个很快就会消失的人。 他说,晚上睡觉前通个电话好吗。想听听你的声音。不是说想我了吗。 你大概猜到了他可能会对你说些什麽。一个中年男人在睡觉前的倾诉,一定不只是告诉你他晚餐吃了什麽。虽然你并没有说出你也期待这通电话,但是你的确渴望听到他的声音,不是吗。 捱到了睡前,你问他现在可以了吗。 他说,聊一聊再睡,说说你 他说,你不想我啊,那我可挂了,我去睡觉了。你说,那你挂了以後就别想再打给我了,我可都不接了。 他说,那你说你想我,我就不挂。你说,想你,想你。你控制语调平稳,装出并不在意。 他说,想你躺在我腿上睡觉的样子,像是一只安静的小水獭。 那是一种很难描述的n油甜香,又有点像是香草,让你记忆深刻,那既不像是沐浴ye的味道,也不像是香水的味道,你猜测也许是止汗剂的味道。 你想不到拒绝的藉口,不过你也想不到接受的理由。你没有准备好给他答案,你只是不想在黑夜中与自己独处。你说,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当然没问题。 挂掉电话,他的声音却留在了你的身t里。 你打开台灯,开始sh0uy1ng。 sjg後的不应期,让你陷入了短暂忧郁。 你不受控制地喊了一声,a的,老子怎麽能喜欢上你。 周四下午,他告诉你他已经回到香港。邀请你周五晚上去他家里吃饭。 他说,几点下班,我可以开车去接你。 他说,那我晚点发你地址。 你说,已经写了一版了,不过,不是下周三才会用到吗。您要是现在需要我就发您。 你当然很急,担心自己不能在七点钟准时到。不过你还是重新打开电脑,打印了一份文件,然後和领导过了一遍。 你本来已经背着包准备走了,现在领导突然来这麽一下,你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你觉得你被针对了。 你头也没抬说了一声,好。然後立刻关上了电脑,背包走人。 他说当然没问题,等你。 通向他家车在盘旋的山路上停停绕绕,你在车上发呆,思考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b如要是那栋建筑如何突然倒塌会不会压到你,b如要是你被压si可是你还没有写遗嘱,又想起自己也没什麽财产也不需要立什麽遗嘱,再b如为什麽这栋建筑的中文名字那麽奇怪英文名字却那麽好听,再b如你合适才能离开这家公司,你为大量没有答案的问题而忧心或烦闷。 瑞士花园。 第三次见到他的时候,你多少有些意外,他的发型修剪的更短,人也显得清瘦,言谈似乎更加内敛,你差点儿没认出来他。 你正寻找词语,电梯门开了。 从门口,就可以看到卧室里面的床。床上挂着一副尺寸巨大线条简约的0nv侧卧图。 他抬起头向卧室里看了一眼,笑了,说,怎麽可能呢。 晚餐是泰式炒米粉,泰式木瓜沙拉,泰式海鲜咖喱,一瓶你叫不出名字的红酒,一道和泰国无关的凉拌豆腐,一盘叶瓣已被掰开但又被组织成盛开状的朝鲜蓟,两个剔透的红酒杯,绸缎桌布上的鲜花、白se蜡烛香氛、银se刀叉汤匙餐具。 你说,你不老,风华正茂。又说,你妻子很幸运,遇到你这麽会做饭的。他说,她在上海住,不常来香港,我回香港的时候自己也不怎麽做饭。 事实上,当你方才提到他妻子的时候,你也有些後悔。可你不知道为何,你总是会想到他的妻子,而且你也是十分清楚,他不愿意你提到她。 几句闲谈之後,你犹豫是否要问出那个来之前都没有决定好是否要问出的问题。你常觉得,问题在被问出之前,其实人们往往已经知晓答案。 他没有犹豫,说,喜欢。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但是你,好像并不喜欢我,你并不总是及时回复我的信息。他继续说。 虽然你渴求答案,但并不说明你有能力应对真实生活的慌乱。你没有那种从容不迫,随波逐流是你的常态。说,可能是因为你那时候刚分手吧,焦虑也是在所难免的。 你闻到餐桌上灼闪的蜡台扩散出清新独特的柚子苦涩,绸缎桌布上两只明hse刺绣蜂鸟拍动着翅膀悬停於盛放的马樱丹之上,如同两颗寂静中震颤的心脏。 你想说出口,我一切都很好。不过你只是摆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漫不经心地将沙拉里切碎的无花果塞进嘴里,假装自己正忙於咀嚼,没有条件马上开口说话。 我一切都很好。 今天在他的餐桌上,你必须说出,我一切都很好。 你咀嚼完毕,说,我一切都很好,前所未有的好。我试着融入新的环境,新的工作也不错,另外,还联系到多年没见的好友,她也在这座城市,并且已经订婚了,我们都喜欢艺术。 你突然想说自己的焦虑并非莫名其妙,但你立刻把这句话吞了下去,你不想在此刻搅起任何对抗的情绪。 你只是不想。 他0着你的手时,你看到了他和另一个nv人宣布誓言後才可以戴上的那枚戒指。 他牵起你的手说,来,做点儿开心的,跳个舞。 他将你拉起,双手轻轻环抱,说,那你就抱着我,我带你跳。 你的头贴近在他的x前、缓慢踱步、聆听心跳、闻到了馥郁的n油甜香。你们就这样,在原地晃来晃去,直到交响经由复杂的行进滑向闪烁的明亮,他突然吻了你一下,然後马上抿起嘴,说,来,转个圈。 他大笑,笑你动作的拙劣,然後一把搂你回到怀里,旁佛你随时就会出逃。你不会,今天的你逃无可逃。 你如今对所有的浪漫抱有困惑。 他无所惧惮。他的食指从你的x前划向下巴,cha入你的嘴里,随後拔出,放进了他自己的嘴里。他牵着你走进卧室,脱下所有的衣服。他伸出舌头t1an你的皮肤、x1你的rt0u、吞咽你的器官,而後抱起你,放在他盘坐起的双腿间。他胀起yjg的坚挺sh漉b0然扩张进你的私人花园,一阵猛烈的疼痛、钻上你的心头後又扩散弥漫成为全身的热流。你们取悦或折磨彼此忘情的感官。他抓起你的脸颊说就喜欢这样面对面看到你的表情,看到你如何面对他此刻的放纵和你对自己的侮辱。 你咬住他赤红的左耳,挑衅的问到,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和你老婆za的。 他在背後将你交叉的双手压紧在他的腹前,说,喜欢我这样乾你吗,告诉我,你喜欢什麽。 那你为什麽不愿意回我的信息。他从後面用手抬起你的下巴,强迫你看向他。你是不是就喜欢这样钓着我,让我等,看着我难受是不是。看我难受,你是不是特别享受。他将你贴紧束缚在光滑的黑se真皮床头。 我就是要慢,我要慢慢折磨你,直到你没有力气再说话。 他起身拿起了床边桌子上的绿se真丝领带,恶狠狠地说,a的我看咱俩谁是老子。随後在前面把你的双手捆住,又将你的双手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抱起你张开的双腿,身t随之挺近了更深的地方。 他用食指,指着你的脸,喘着气说,咱俩谁是老子,说。 那你是什麽。 听不清,再说一遍。 他建立规矩、约束与禁令。你敞开,如一片猛然解冻的水域,但只被许可在他的机密花圃里流淌。你一败涂地,摊软在床单的褶皱粘稠上。 你说,真恶心,这有什麽好闻的。 你赶忙吐了几口唾沫在他身上,说,你真变态。 你们躺在那里。他抱着你。盯着天花板,谁都没有说话。 你闭着眼睛,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问,刚才说什麽了。 你羞耻地笑了,把头栽进了他的x里说,就不说。 我们可以慢慢来,他说,空气里都是你的味道。们之间,是否也仅在追逐一场纵乐的时尚,注定会,消散,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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