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飘洋过海,在这片土地上隐姓埋名四处奔波,就是为了千里寻仇,杀了徐谨礼。 她当时攥着那张南洋晚报,几乎快把下唇咬出血来:我终于找到你了…… 烈焰在她黑色的眼睛中映照,熊熊燃起:“现在女儿来了,来给你送终。” 她们的身份已经提前安排好,烟柳巷女,和她们同一批到达的还有一排真妓女,会一起和侍者进入秘密包厢。 她不是为了监视他而来的,间谍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机会而已,她是为了刺杀他而来的。 四年前,他们还不是这样的关系。 她像个傻子一样粘着他不放,从八岁缠到十四岁,在水苓最喜欢他的年纪,这个男人杀了她的父母,被她亲眼目睹。 徐谨礼漠然,水苓头一次看见他那么冷血的眼神,对着不断求饶的父亲开了枪,随后轻飘飘地对周围人说:“把这处理干净。” 水苓眼中蓄满泪水,挣扎要出去,被竹马死死按住。 徐谨礼没有都杀光,给她留了家仆,用来照顾她长大。还给她留了一封装模做样用以掩饰的书信,说她的父母受无良匪徒所杀,他会想办法缉拿,便借故消失得无影无踪。 易容乔装改名,全新的身份和面孔,水苓和明美跟着妓女们往前走。 男人眉目深邃,气质冷峻,手里夹着一支烟,眼睛都没抬一下,坐在那看些什么,手里拿的应该是报纸。 水苓和明美跟着妈妈桑来到赵奕真身边,分别坐在他身边,赵奕真吐了一口烟雾:“带走,我不需要。” 妈妈桑拿着手绢一挥嗔怪:“爷你这左拥右抱的,够忙活的了~” 赵奕真还是那副冷面模样,妈妈桑看他不回话,也不自讨无趣,和对面的男人说笑几句离开了包厢。 她看他手中的烟燃了快叁分之一,笑着给他递烟灰缸,借机把身体往他身上靠:“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翻动着手里的报纸,语气不变:“我说话听不懂?” 她不死心,手在背后拉了一下衣服,领口稍敞,香气袭人,手逐渐往他腿上摸,还是笑着的模样:“哥哥别这么凶嘛!“ 他却脸色突然和缓,转过头俯身靠过去,身影足以将女孩笼罩。 她笑盈盈地看着他,兼有少女的活泼和成熟女人的妩媚,朝他张口伸出殷红的舌尖。 都已经不是雏了,竟然紧张成这样,明美心中暗骂了一句,默默闭上了眼睛。 灰烬的余温,干烫的烟草味,明美睁大了眼睛,赵奕真拍了拍她的脸,轻薄的羞辱,偏过身在她耳边说:“我不喜欢太骚的狗。” 水苓在她偏过身时看见了明美暗示的眼神,自顾自垂眸安静地倒着茶。 水苓面带微笑说着:“叶重色如铁,回甘芳如兰。这陈香铁观音泡都泡好了,您不尝一口吗?” 徐谨礼曾经和父亲在家里喝茶闲聊的时候,她看徐谨礼只和爸爸说话很是无聊,缠着他问不同的茶叶有什么不同,徐谨礼拿着那盏铁观音给她讲了讲,说此茶叶重色如铁,回甘芳如兰,被她一直记到现在。 她以福建作为话题契机,和他聊了很多事,对面两男一女的调笑声越来越大,觥筹交错、靡靡香风、烟雾缭绕,亲嘴声和女人的呻吟都不加掩饰地在耳边响起。 本以为赵奕真差不多该答应了,结果这男人挑了挑眉,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模样:“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带你走?就因为我和你多说了两句话?” 赵奕真似笑非笑:“真的?” 水苓看他起身,默默咬紧了牙,以为没戏了,却突然被他攥住后背的布料。 听见耳后响起木门被移开的声音,她被直接扔了进去, 门被他哗的一下拉上,这里除了赵奕真和她,一个人都没有,她立刻紧张起来,准备去拔她腿边的枪。 水苓剧烈挣扎着,被他压制住死死不得动弹,屈辱和怒火一起攻上心头,既然已经败露,必然在他手下没有活命的机会,水苓便也直接不装了,她冷笑:“那你不如猜猜我要是出去喊一声你这身份全是假的会有什么下场!苏丹早就怀疑你,我的接应就在门外,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看你能活几天!” 就在她张口之际,他从怀中拿出一双崭新的白手套团起塞进她嘴里,水苓被堵着要吐,听见他漫不经心地笑说:“你说从哪开始扒比较合适,嗯?” 那把匕首现在就悬垂在她的腿上,水苓一阵胆寒,竟忘了挣扎,看见他慢慢把匕首贴上她的小腿,感受到刀刃隔着白色丝袜贴在她腿上的凉意。 作者ps:这时整个东南亚都受到日本的殖民影响,所谓“大东亚共荣”计划越扩越大,马来群岛早有日本人入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