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薇没说话,而是从上到下将林雨墨看了一遍,她蹙着眉,眉间带着几分疏离和神伤,“师姐的身上有白酒的味道。”“昂,昂……”林雨墨手紧紧攥着锟铻剑,解释道:“我……那个昨晚喝了点酒……”“还有血味。”慕雪薇打断她的话,淡淡陈述出来,有意的拆穿她。林雨墨抬起手腕,装模作样的嗅了嗅自己的衣袖,“没有吧。”明明自己洗干净了呀,怎么还会被拆穿呢。慕雪薇伸出手,想要去碰林雨墨缠着纱布的手,却被林雨墨抢先背了过去,没让她碰到。楼梯周遭人走人过,他们的声音在她们两人的对视中沉寂,只剩下风的声音。人潮流动,人影斑驳,最普通的楼梯拐角,却让两个人僵持在这。她在盼望什么呢,能留在师姐身边已经够好了,她才没有资格去问她,更没资格像现在这样与师姐耍小脾气,她应该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的。可她还是会奢望,奢望着林雨墨能够多信任她一点。就一点。在许久的对视后,慕雪薇垂下眼睫,率先败下阵来,眼底有些湿润。她没在抬头,没再说话,只是轻轻将手落在仰山雪的剑柄上,摩挲着上面的花纹,然后背过身,朝人群走去。她才抬起裙角,便被一股力量拉回了身。一只包着纱布的手缓缓递到她面前,在手侧边系着的是蝴蝶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受了点小伤。”林雨墨低着头,小声道。好吧,她认输了。在刚才那股低气压中,她看着慕雪薇的眼神,好似对她失望,好像是,也好像不是。但她能感受到慕雪薇一定是生气了,不管是因为什么,起码,刚才慕雪薇看她的眼神她承受不住第二次了,太难受了。“疼吗?”慕雪薇伸手捧着她的手,拇指刮蹭在纱布上。林雨墨笑笑,连忙打哈哈,道:“一点小伤有什么好疼的啊,跟摔了一跤没什么区别。”慕雪薇抬起银色的眼睫,带着些许试探看向林雨墨,她的拇指横在林雨墨的掌心,覆盖在纱布上的拇指忽然压了下去,纱布之下的那几道伤口,接连受灾。“啊!疼疼疼!疼疼疼!”林雨墨想往回抽手,又不敢,又疼。慕雪薇抬起指尖,鲜红的血从白色纱布下面殷透出来,“师姐不是说是小伤,不疼的吗”小伤也不能这样受难啊,好可恶的慕雪薇。林雨墨低着头,手依旧在慕雪薇面前举着,即使慕雪薇已经收了收了手,她也没敢把手落下来。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掌心殷透出来的红,似乎是在求饶,道:“师妹,你不要太得寸进尺哦——”“还瞒我吗…师姐、”“不瞒了。”林雨墨挺直腰板,像是挨了罚站的小孩,挨着墙站的笔直,给了慕雪薇一个坚定的眼神,又重复了一遍,“不瞒了。”慕雪薇淡淡勾起唇角,将林雨墨腰间的锟铻剑扯了下来,拿在手里,往楼梯下面走去。林雨墨愣了一下,缩回包着纱布的手,闭了闭眼,忍不住轻笑一声。还是被慕雪薇猜到了。……通往大堂的楼梯上,林雨墨的手虚虚环在慕雪薇腰上,将搂未搂,将抱未抱,她不过是担心慕雪薇会站不稳而已,才不是想抱她呢。到了大堂,已经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那里了。沈竹离招了招手,示意林雨墨过来。她抱怨着;“魔族那女疯子下手可真狠呐,差点没淹死本姑娘!”她一边说一边看向慕雪薇。那晚,自从把慕雪薇放出来,她一个人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只见慕雪薇抬起手,捋了一下鬓角,广袖流仙裙的袖口顺着纤细的胳膊滑落,露出那条鲜红的伤痕。而林雨墨在她对面落了坐,恰好能将伤口完整的看在眼里。沈竹离“啧”了一声,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属实被慕雪薇这番操作秀到了,真是够了……她端着面前的酒杯,闭上眼,抿了一口,有几分儒雅书生品茶的样子,然后弯着眼睛看向慕雪薇,“好~茶~啊~”慕雪薇的胳膊依旧没有放下,而是撑在下巴上,反驳道:“沈姐姐,你手里的分明是酒。”沈竹离又喝了一口,瞧着杯底,故作惊奇道:“哎呀——这酒怎么一股子茶味呢?”“我师尊快过生辰了,也不知她喜好什么……”慕雪薇臻首微侧,朝着沈竹离淡淡道,眉宇间带着几分挑衅。果然,下一刻,沈竹离就收敛了样子,一本正经的坐好,还朝着慕雪薇近了一些,小声道:“雪薇妹妹~咱们师尊喜欢什么呀?”“是我,不是咱们。”沈竹离手伸进腰间的佩囊中,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酒盏塞在慕雪薇手里,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悄悄说道:“这酒盏乃是白帝城藏了万年的琉璃打磨的,林师姐肯定喜欢……”慕雪薇手腕一转,将酒盏收了起来,小声道:“师尊曾偶然得到过一本剑谱,名为《一十八剑》,可惜只有下卷,无法修炼。”沈竹离格格一笑,手在佩囊中摸索着。你说这巧不巧,早年间她就得到过这么一本剑谱,正是《一十八剑》的上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