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炎全身麻木,躺在地上久久坐不起来。口中一边流着血一边求饶道:“我错了,别杀我。”“看在同门师兄妹的份上,别杀我,别杀我。”他全身散架般的疼,说话都有些囫囵。慕雪薇拎着剑的手一动,震开附着在剑上的灰尘,露出银亮的刃。“我不杀你,也不会杀你。因为你是师姐的同门呐——”她的尾音拖得有点长,声音幽幽的,带着点阴森,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魅。她嘴角带着戏谑的笑“今日之事,若是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就把你大卸八块,挂在正德殿的大门上。”刘炎一边摇头,一边在地上蹭着双脚,想离慕雪薇远一点,“我保证,我保证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不会说出去的。”他竖起三根手指对着天,“我发誓、我发誓行吗?”慕雪薇挑起眉头,看了他半晌,才转过身,往紫竹林走。她弯起唇角,想必师姐应该能不战而胜了。她忽然顿住脚步,来回在衣衫上看着,反复确定身上没留下什么痕迹才继续往紫竹林走。……“当——”一声,铜锣声响,弟子喊道:“李峰——胜——!”字字铿锵有力,震颤在整个玄灵山里,回音连绵不断,浩荡不绝。“当。”第二下铜锣声响,那名弟子看着擂台上的林雨墨,白了她一眼,不耐烦道:“林雨墨,胜。随手还把铜锣不耐烦的扔在地上,像在泄愤一般。别说什么如雷贯耳,要不是林雨墨离他近点,怕是连听都听不见。而台下的弟子更是看人下菜碟,说李峰胜时掌声有气贯长虹之势,等说到林雨墨胜时就是百般冷嘲热讽,各种阴阳怪气,都不想用正眼看她,恨不得能指着她鼻子骂。林雨墨撇撇嘴,心中略有不爽,刘炎不来关她什么事啊,人又不是她收买的。何况那一日,她对付刘炎和陈岩的时候那么多人在场,也没一个说为她正一正名,为她辩驳一下的。她深吸一口气,稍稍有些无奈。不过一想到下一场就该和李峰对上了,她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她想赢。她有必须要赢的理由。毕竟第一的奖励可是那把龙渊剑啊。……不战而胜后,她整个下午都在紫竹林后山练剑。一直到暮色收敛,夜幕款款而来,她才回到紫竹林的院中。忽的,她脚步一顿。这梨花树怎么开了?她早晨离开的时候还是凋零的状态,她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想明白,这也不是梨花开的季节啊。她盯着那棵开的盛大的桃花树,从繁密的白花上往下看,树枝上被人挂了绳子,有人坐在树下荡着秋千。慕雪薇。林雨墨忍不住弯起唇角,心中暗暗评价道:她倒是怪会享受的。她走过去,在离着慕雪薇不远处坐了下来,她看着慕雪薇的背影,问道:“你用了法术吗?”慕雪薇把头靠在绳子上,有些虚弱的样子,朝林雨墨看过来,“不是法术,我不过是把逍遥道心力渡给它了。”林雨墨一听,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像是炸毛的猫,她拉起慕雪薇的手腕,探上她的脉,皱起眉头,“你伤还没好呢!”伤势未愈,就敢把心力尽数渡给一棵破树,看她真是不要命了!林雨墨又急又气,她三番两次护着她,她却自寻死路,简直……那不如不救她、不护着她才好,任她死了才好。林雨墨气急败坏,在心里胡乱把慕雪薇数落了一通,发现没什么事的时候,才肯收回手,坐了回去。也不知道是无情道修的伤了脑子,还是她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不谙世事,她并不知道,这种气愤可以用另一个词汇来代替,叫做————心疼。相反,慕雪薇并不紧张自己的身子,她略微颔首,带着款款深情看着林雨墨,悠悠道:“师姐,你是在紧张我?”“谁说的!”林雨墨一摆手,“我是因为……因为在陆言那吃了苦头才把你带回来,你可不能为了一棵破树开花而死。”“再说了,传出去,对紫竹林声誉也不好!”慕雪薇认认真真点点头,好像在认同林雨墨说的话,道:“可这梨花树是师姐的宝贝,怎么会是破树?”“你……”惹得慕雪薇用心力引它开花,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林雨墨一时无言,清了清嗓,嘴硬道:“它酿出的酒不好喝。”“可我看师姐日日都饮。”“我怕浪费!”慕雪薇弯起唇角,她的目的早就达到了,索性不在追问。她抬起脚,任由秋千晃荡。林雨墨望着天上的月亮,觉得今晚的夜色格外的漂亮。为了应景,她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把玉笛,落在嘴边悠悠吹奏着。她侧过头,眸光看向慕雪薇,肤白胜雪,白衣蹁跹,月光随意落在她眉眼盈盈处,竟比得上广寒宫的女婵娟。慕雪薇似乎是察觉了这样的灼热又隐晦的目光,她侧过头,对上林雨墨的视线,微微一笑,随后指尖勾过碎发,别在耳后,双脚微微抬起,又荡的很高。林雨墨读书不多,学识也十分浅薄,在这光风霁月的一刻,她心里只能有寥寥几个白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