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发女仆守在王女的寝殿里，却没想到等王女殿下回来，她却并不急于解开披风脱下衣装，而是抱起了白天穿过的那套有点不合身的衣裳，就走回门口。 林影的眼神明显心虚，竟不敢直视贴身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女仆的脸。 林影咧咧嘴角，挤出笑容：“没、才不是啦，只是……刚才晚餐的时候，母亲大人可能也看我脸色有点差，不太放心，所以要我今天再去她那边休息。” 林影却继续补充：“对，就今天。今晚休息好了，明天开始就会回归正轨的……所以蕾娜，你不用担心，以后我在找到情人之前，都不会在外留宿了。” 蕾娜并没有怀疑什么，只点点头：“嗯，殿下您就安心休息吧。不过说起来……感觉陛下最近很关心您呀。” 短短两句话，她微妙的咬了两次舌头。 虽然关心女儿的身体，是关心到发现女儿起了性欲，就亲自上手插穴的地步。 蕾娜愣了愣，眨了两下眼睛，惊奇地看着林影脸上的笑容绽放得很大，满脸压抑不住的得意和欣喜显得有些痴傻，双臂把怀里的一堆脏衣物抱得紧紧，仿佛孩童抱着一大袋子糖果。 由于要用“猥琐”或是“愚蠢”来形容王女殿下的傻笑都太过失礼，蕾娜闭上了嘴。 被女仆一提醒，林影也感到自己的脸部肌肉都有点发酸，赶紧轻咳一声恢复表情管理，而后向蕾娜作别。 “好的，殿下晚安。祝您今夜睡在陛下身边，能做个好梦。” “嗯，谢谢……晚安。” 不过，今天没有喝酒，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至于再和母亲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了。 才不是要和母亲做情人。 寝殿外守门的赤月骑士全副武装，双手撑着长剑，一双青蓝色的眼睛阴沉如鬼火，幽幽地隐在头盔前的雕饰落下的阴影里，居高临下看着独自走近到他身前，还穿着正装的王女。 ……怎么今天，偏偏是辛团长守门。 自然，也是帝国上下都默认的，最没悬念的魔王的情人。 民间还一直有传言认为，魔王至今没有结婚，就是因为骑士长作为她的守护骑士，不太方便变成亲王与她并肩站到台前。 如，魔王陛下终结了魔族历史上长达数百年的战争，但如果你想在帝国兵不刃血就挑起一场战争，也很简单，就在宴会上大声宣布你更支持谁成为魔王陛下的伴侣吧，骑士长、大公还是哪个富有魅力的现任议员？……而后宴会现场立刻就会重现血腥混战的一角，直到负责安保的骑士们冲进来，控制住所有人。 所以，魔王的情人之中谁最受宠、陛下将来是否打算娶立伴侣，至今也没有人知道答案。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王女殿下？” 或许是大家都传说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或许是骑士长浑身上下透出的气质太过阴冷森然，简直像个鬼魂，林影每次面对他，都有些莫名的别扭和畏缩。 但今天，她能感觉到自己望向对方的目光，带有某种额外的敌意。 “和这个没关系。今天是我的生日，是母亲大人叫我来的，不信你问她。” 心里生起担心，但王女面上还是很平静。 鬼里鬼气的骑士长一听到是魔王的召见，总算眨动了一下双眼，木着脸拿开了剑，往旁边让道，还空出一只手为王女推开了门。 “嗯，您辛苦了。” 她咽咽唾沫，压住自己因为欣喜而微微 “阿影，你来了。” “母亲大人……” 她乌黑的长发披散，有的贴在肩颈和锁骨附近的肌肤上，显出发梢还有一点湿意，似乎是刚洗过澡。 魔王轻笑，看着莫名拘谨的女儿：“你是已经考虑清楚了，来履行约定的吗？” 林影知道所谓的约定就是指成为情人，连忙摇头，有点慌乱地举了举怀里的衣物：“我来归还白天您借给我的衣服。” 魔王笑意不改，明眸仿佛看透了少女的心思：“穿过的脏衣服，没有必要今天就还，你大可以派你的仆从洗干净了，再由她们送过来。为什么今晚你就要亲自来一趟呢？” “阿影，告诉妈妈吧，你还想做什么？” 被母亲语调放得更缓了的问话诱导，林影蠕动了一下嘴唇，低下脸来，老实地说。 林影心中雀跃，听话地照做，把脏衣物和正装的披风外套，迭放了厅室的沙发椅上，而后光着脚丫走进魔王的卧房。 “你在床边先坐吧。” “想喝点什么？这么晚了，喝茶不好，要在水里加点果干调味吗？” 林影拘谨地把半个屁股放在床边坐下，双腿并拢，手也放在大腿上。那局促腼腆的样子，比起是在自己亲生母亲的卧房，倒更像是去了外人家里做客。 魔王很快拿着瓷杯走过来，将它递给乖巧地坐在床尾边的女儿，里面清澈透明的水液确实没有加料。 “嗯。”她不禁抱着瓷杯，开心地扬起笑容，“我喜欢喝稍微带点甜味、口感清爽的饮料，但如果加了太多糖，变得很腻就不太喜欢了。母亲大人呢，有什么偏好吗？” 魔王挨在她的身边坐下，情形和昨夜有点相似，但轻松日常的话题，让林影感到她们的关系确实正像蕾娜说的，在向普通的母女那样拉近，令人放松…… 母亲猝不及防的话锋一转，让林影差点没拿稳杯子：“您、您说什么……？！” “我、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吃……！”林影唰地红透了脸，瞪大了眼睛向母亲回驳。 魔王唇边的笑容消失了，她似乎陷入了困惑，转过脸去，喃喃。 “倒也、也不是完全不喜欢……”母亲好像有些失望的反应，让林影尴尬羞赧地挠挠脸颊，“光论味道确实挺好的，只不过那个……不能和一般的饮料相提并论吧？” “……算是吧。” 话又说回来，她为什么会和母亲坐在一起，一本正经的讨论吃奶啊！ 她在林影放下水杯的时候，抬手摸了摸她的嘴角：“阿影，你为什么在我面前，说话依然要绕那么多弯子呢？我以为我在晚餐的时候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如果你不直白地将真实想法告诉我，也许我会判断失误。” “抱歉，母亲大人，我不是有意向您隐瞒我的想法，只是……有些事情，我自己也搞不明白。而且，也不是什么琐碎的小事，都非要追究得一清二楚才好吧……” “阿影，我的确教过你，不要轻易在人前暴露自己的弱点，但这和‘逃避’是两回事。如果你连自己的欲望、困惑和弱点都不能面对，就不可能找到正确应对它们的方法，那相当于是亲手把自己的软肋抛置在了野外，万一哪天被敌人抢先发现利用，你根本来不及应对。” 魔王的语调虽然依旧低缓，却多了几分严肃。林影有些茫然，不明白为什么这次和母亲的对谈，话题竟会如此跳脱，从日常喜好，跳到了离谱的吃奶，又从吃奶跳到了正儿八经的说教。 而且母亲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和话语间若有若无的引导和暗示，都和无效的对话一起，加重了她本能感到的胆怯和不安。 难道你也那么期待着，和我成为情人吗？ 顿时一阵强烈的心虚袭来，好像在母亲的凝望下，自己的愚蠢和贪念无论怎样掩藏都无所遁形，只会被血淋淋地撕开，露出它们令人作呕的腐肉。 林影松开了留下褶皱的被单，泄了气地垂下脑袋：“抱歉，我……” 魔王貌似如自己所言， “是你说想和我聊天，但我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你的话又说得含糊，我当然只能多问问你的想法了。” “这样啊……总感觉，我和母亲大人您，其实完全不了解彼此呢。” “……就像我今天才第一次听说，您的魔力在满月之夜会不稳定。也不知道，您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身边就有辛团长那样优秀的情人，为什么还会对我这个没用的女儿说出成为情人也没关系的话……” “还有啊，听说辛团长其实就是我的父亲吧？您对我的偏爱，对我这个连魔力都没有的废柴还抱有期望……是不是因为我不止是您的孩子，更是‘您和他’的孩子？” 然而不论怎么努力去拉理智的缰绳，少女已然剧烈鼓动起伏的胸腔，还有哭腔颤抖的话音，以及抓住母亲的手腕时，掉落下来的泪水……都是那样的失控。 林影觉得自己是疯了，她猛然站起身，随手甩开了瓷杯，任清脆的碎裂声迸发在脚边，十八年来第一次这样在母亲面前失礼地发脾气: “……” 虽然她的声音不自觉抬高放大，但她那红着眼眶、挂着泪痕，双唇颤抖而无比惶惑的模样，全无半分上位者的强势，相反，脆弱得像座纸糊的塔，只需要轻轻一碰就会倒下。 完了。她甚至感到母亲宁静的目光都对自己充满了冷漠和失望。 然而魔王就那样沉默着，看着自暴自弃地发泄过后，呼吸发抖，不时打着哭嗝，胸膛像坏掉的鼓风机似的一抽一抽，狼狈至极的王女。 终于，在林影感到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魔王身姿优雅地稳稳坐在床前，而朝她抬起了铠甲坚硬的右手，伸长手臂。 少女像受惊的猎物，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直到感觉到一片冰凉的指尖点在了自己嘴角旁的肌肤上。 “那么首先，我回答你的问题：辛告诉你的情报没有错，满月之夜加上你的生日，今晚我的魔力很不稳定。” “不过你误会了，辛不曾做过我的情人。” 但是胸腔依然生理性的鼓动着。甚至因母亲的指尖隔着单薄的衬衣布料，一寸寸细致的摩挲，微微激起了酥痒的小疙瘩。 魔王的语调低缓到有些慵懒，微眯金目，重新勾起很淡的、却自下而上地扬过来，看上去格外蛊惑的笑容。 “特别是像你这样的人，心跳声会为我的靠近与触碰，诚实地变得响亮。” 刚刚哭过，又被母亲抚摸得害臊，起了些许感觉，林影剧烈的心跳敲动着娇嫩的肌肤，将那份鲜活可爱的生命力传导到无机质的手掌里。 魔王一手按着女儿的胸口，一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有些霸道地拉近自己。 “好了，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接下来，轮到你来回答我的问题了。” “其实你今晚过来，是想和妈妈再睡一夜，根本就没想要回去，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