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来学校都没关系了吧。” 万一苏云景考上之后不来学校了，那岂不是更难见到他了？ 时间差不多了，孙明亮在广播里通知还在教室里的同学尽快下楼上车。 莫永宁经过一班的旅游大巴的时候，伸长了脖子往车窗里看。 不出所料，他正在低头看书。 要是什么时候他能这样盯着我看就好了。他想。 四目就这么毫无准备地撞上了。 但这时候再匆忙移开视线又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云景脸上闪过一瞬的吃惊，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抬手回了一个寻常的招呼。 怎么会刚好被看见…… 学生到齐了，操场上的大巴车依次启动，按照班级顺序一辆一辆驶出了六中，往郊野公园开去。 他在想，苏云景刚才也是坐在位置上透过车窗这么往下看的，这个角度和距离到底能不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大约一个小时后，六辆旅游大巴浩浩荡荡地驶入了郊野公园的停车场内。 钱兰萍刚才在车上就提醒大家下车后先不要分散开，先到公园里找个地方拍个集体照。 六中的毕业照拍摄会安排在高考之后，并不强制到校，有些人出于一些客观原因不能来拍摄，如需要去国外；或者出于主观原因不愿意来拍…… 钱兰萍走在一群比自己高大的学生前面，一行四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公园入口。 钱兰萍抬手一指。 一匹由绿植修剪而成的骏马被一簇簇五颜六色的不知名的花朵簇拥在其中。骏马后腿着地，仰起身体，两条前腿悬空，高傲地昂着头。 听到“一班”这两个字，莫永宁下意识回了头。 他神经再次一紧。 莫永宁尝试着将自己的视线放空，缓缓地移向别处，假装自己只是在随意张望，假装自己并没有看到苏云景。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发现，高三（1）班在郊野公园门前拍的集体照上，苏云景的表情有些木讷。 苏云景个子算高的，很早就站定在了后排最靠左的位置，然后就立在那里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每次看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恰好也在看着自己？ 有两个下个月也要参加j大自主招生考试的男生邀请苏云景一起找个地方看书，顺便讨论考试和之后面试的事情。 他们几个研究了一下公园地图，决定去位于西北角的帐篷营地。 “是啊。有假山，有人工湖，可以划船还可以骑车……好像还有一片橘子采摘园。”另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说道。 忽然，他们发现原本并肩一起走着的苏云景的脚步明显放缓了。 苏云景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站在那里，闭着眼睛用力在空气里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