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骥,说说你对吕蒙、司马懿的看法。”
薛骥面对过滕王楼和湛卢“老祖”,当然在面对子龙老祖时,不至于过度紧张、进退失措,他保持长拜叩首姿势开口。
“启禀顺平侯老祖,这两人亦是各为其主、各有……”
“艹!你还敢替这两个贼子开脱!”萧行凯喝断薛骥,直接斥骂。
“稍安勿躁……你继续。”理论上子龙老祖的声音再次响起,分别对两人下达了旨意。
薛骥这才继续陈述。
“谢老祖给小辈机会,小辈是想说他俩也各有所图,不过吕蒙用计戕害关大将军却迅速遭到天谴,病亡于数月之后。小辈相信这是其应有的报应和下场。
至于司马氏,权谋钻营改朝换代又能如何?两晋帝祚千年后留在人们心目中的……除了不堪、丑陋、罪孽、荒唐,未必还有其他?
西晋立国仅仅二十五年,丑后贾氏就篡夺贤储大位,阉割了司马氏的帝祚正气,由此引起的八王之乱,一堆司马自相残杀,何不食肉糜之徒死于自家族王的挟持屈辱之下!
司马西晋此后二位灭国之主,更是被赐刘姓的匈奴汉赵国主所极致羞辱、虐杀而亡。之后偏安南方的东晋,古往今来谁不知道这是本族历史上最庞大最彻底的一个傀儡政权?
这个政权一开始就其实姓王,随后可以随姓庾、桓、谢的这些权臣,也可以姓顾陆朱张这所有江东门阀的集合!
它最后又其实姓刘,并亡于宋武帝刘裕之手,不只是政权的彻底灭亡,更是形同族灭,少数逃过一劫的司马族人也纷纷改姓更名以求自保的凄厉惨淡之亡!
司马懿当年谋夺曹魏实权的高平陵政变……在两晋遗害中原数百年,丑态横陈千古的一百七十余载不堪罪孽之后……果报而终……”
是的,薛骥这篇雄论的主旨逻辑,就是在强调因果,昭烈帝玄德公姓刘,无人不知。而西晋、东晋最终都灭于两位刘姓“君王”之手,未必这其中当真没有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的那类果报天意使然?
萧行凯虽然不太熟悉薛骥指代的某些历史细节,但听完后也心里有数,自己刚才的那番诛心之说再难有效。这人把司马懿和整个司马家都骂得刀刀见骨!入木十分!
子龙老祖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再次响起。
“单说司马懿呢?”
薛骥略有停顿后答道。
“能臣……权臣之极,大位当然之主……”
“他个人品性呢?”子龙老祖继续追问,他的措辞习惯也和湛卢老祖类似,居然还不如薛骥这般文绉绉的古腔古调。
“这……不算好吧……”
“有多不好?”子龙老祖刨根问底。
“应该也不算太差吧,毕竟行尹霍废立之事的……是他两个儿子,遗臭万年的是司马昭之心,而非司马懿之心……”
“那你刚才为何把他家社稷痛骂如斯?”该来的问题,虽迟但到。
“启禀顺平侯老祖,那是痛骂,亦是小辈心中的据实而论。”
“你是不想违心痛骂司马懿谄媚于我,才转而拿其社稷丑恶痛下针砭的吧?”
“老祖英明!”
薛骥深知适当否认、解释,和绝不否认之间的分寸毫巅……
“你找得到去常山的路吧?”子龙老祖的声音突然不再纠结于之前的那些问题。
“找得到,老祖,常山就在南边数十公里处……很快就能到。”薛骥并不完全确信赵子龙老祖对数十公里的意涵清晰,所以又补了一句。
老祖随后让薛骥尽快赶去他故里之地真定区“赵云庙”以北的,一片广袤良田之间,当然,良田已经不复原状,酷暑和暴雨让田里草长莺飞……
这里距离刚才阜桥水库位置只有五十多公里,薛骥用了两次瞬移就大致抵达,随后在子龙老祖的指引下,来到了一个残破村落的村头大树旁边,这颗原本树干粗逾一米的大树,如今也早已被兽怪毁去,只剩一小段残破树干而已……
子龙老祖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我喜欢清静,也喜欢听着乡亲们大多时候都只是缓慢变化着的乡音……”
“湛卢老祖也是在游历天下之后,选择了落叶归根,回到了欧冶子祖师爷赋予他生命的湛卢县湛卢山。”
“这个小子怀疑过我的身份,你不怀疑吗?”老祖当然是指萧行凯怀疑过他。
“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的时候,让湛卢老祖为难了许久,但这次有蜀汉柱国故地祖器作保,弟子找不到理由怀疑、冒犯子龙老祖……”
“你只要我收回对这小子的恩赐?”老祖突然提到了一个关键至极的问题。
“对,小子觉得此人配不上子龙老祖的圣眷青睐,和如山重托。”
“湛卢前辈给了你如山重托?”子龙老祖举一反三的察觉到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