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楼后,正碰上麻子吴。麻子吴叫住严以琛,“小蛋蛋,我这有一条消息,关于大理寺的。”
严以琛停住脚,“啥消息?”既然爷爷找着了,他最近考虑着要不要回帝都去。
“大理寺卿费征雁,他下狱了。”麻子吴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什么玩意?费大人能犯什么事?为何下狱?”严以琛眼睛都睁大了。
屋里的叶渡清听到他们在外面说话,走出来,“费大人不是那种知法犯法的人,我看其中一定有些误会。”
严屹宽记得叶渡清和他说自己的孙子混上了大理寺少卿的职位,觉得这事儿挺有意思。现在看严以琛一脸不敢相信,就撺掇他:“回帝都看看呗,我以前见过他一面,这费征雁干不出什么坏事儿,估计是叫人盯上了。”
“明天一早我就走。”自己离开了半个多月,怎么上司还被关进大牢了?不知道现在大理寺是什么状况,他还是快点回去看看吧。
严屹宽好奇心起,非要和他一起去。“我都好多年没去过帝都了,让你爷爷我也去热闹热闹。”
“我也一起吧,说不定能帮上忙。”天一又要离开一段时间,叶渡清不如跟着严以琛去帝都,等天一办妥了事情再回家。
“行。”严以琛挠了挠头,拉着叶渡清回屋收拾行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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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奕宁坐在长信宫中的书房里,阅读礼部的笔录,眉头紧锁。
他那纤长的手指翻过一页纸,停顿在半空中。这张纸上,画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图形。
揉了一下眉心,奕宁叫李熊过来,“差人去牢房那边打点一下,让他们不要苛责。还有,准备车马,我稍后过去。”
李熊明白他心情很差,没像平日里一般贫嘴,沉默地出去办他交代的事。
奕宁看着那个图形,在桌前坐了良久,最终把纸张翻过去盖住。这是冲自己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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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里,费征雁一边踱步一边叹气。
刚才有几个狱卒客客气气地打开门请他出去,带他进了现在这个有床有桌子的高级牢房。这地方就一点不好——闹耗子,不知道到了晚上能不能睡着觉。
费征雁习惯性地揪着自己乱糟糟的胡子,走到床边坐下,试了试床的软硬。究竟是谁使这么下贱的手法陷害自己下狱?宁王这回又要不好受了。
正在费征雁想东想西的时候,大牢的走廊尽头传来狱卒的盘问声。来者似乎给狱卒看了什么,他们立马不作声了,低头引路。有个男人叫他们把钥匙递过来,走远点,狱卒们立马照办,转头出去。
这位来者刚刚在牢门前站稳脚跟,走廊另一头又走来个头戴草帽、挑扁担送饭的。两人在同一间牢房前停下,对视。
费征雁趴到牢门上,就看到那披斗篷戴着兜帽的是宇文奕宁,而这个送饭的家伙是乔装打扮的陆骁,嘿,真巧啊。
“你怎么在这?”牢门前的两人同时开口,奕宁把兜帽摘下来,扭头不看他。
“我冤枉啊!”正好他俩一起来了,费征雁赶紧诉说冤屈。
陆骁把草帽拿下来,从牢门的间隙里塞进一个食盒给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费征雁打开食盒一看,是一整只八宝鸭,鸭皮酥脆可人,肚腹里塞满了八宝糯米馅,闻着都让人感觉不到大牢里这股臭味儿了。
他咽了口口水,先把食盒盖上,说:“这事情得从那日去灵山庙说起。夫人每年都在这个时候去庙里上香摆供,我送她过去,像以往一样不进大殿。”费征雁站的有点累,走到床边坐下。“一般来说我都跑到偏殿的一个小房间坐着等她,那天也一样。我进去之后就在里头那把太师椅上坐下了,可越坐越困,越坐越想睡觉,不知不觉的眼睛就闭上了。我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反正后来突然就被人叫醒了。”
“是礼部的巡察把你叫醒的?”陆骁已经打探到一些风声,问道。
费征雁叹着气点头,“可不是吗,我才清醒过来,就看见面前的地砖上画着那玩意…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几个巡察立马就把我拖走,还没来得及跟夫人说上一声…哎呦……”
奕宁脸色冷了下来,陆骁看这两人的反应,大概能猜到地砖上的图案是什么性质。
“事情是冲我来的,大理寺卿暂且在这委屈几日,等我找到证据后,一定还你清白。”奕宁听了事情的原委,立即判定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
陆骁听奕宁这么说,看了一眼费征雁。费征雁朝他挤了挤眼睛,意思是你得把这个人看好,别出意外。陆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你俩走吧,唉,不知道老夫要在这待上几天呐。”费征雁摆摆手,打开食盒,撕下来一个鸭腿咬了一口,“走吧走吧,那个啥,每天的餐标按这个来就成。还有啊,给我夫人带个话,叫她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