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虎是子浪的粉丝,听到这事眼睛都亮了,这一个大汉瞪着星星眼看着你,真是让人身上冒汗,严以琛嘴角抽了抽,只好前去,不过前提是让他仨请客吃饭。
帝都的西市有意思的很,聚集了一批各地来的商旅小贩,自然也带来了各地美味。张猛带着三人进了一家烤肉店,酣畅淋漓地吃了一顿。
吃完了饭,还没有到约定的时间,几人也不着急过去,就在街上逛,消消食。从西市走到东市,街上的文人书生多了起来,街道两侧许多卖纸张砚台、书法画作的店铺。不愧是皇城,这些店里的东西齐全,档次也要高上不少,严以琛走走停停的,真逛起来了。
徐崇也喜欢逛大街,他还哪儿热闹往哪凑,拍拍严以琛,指着前面一间卖琴的铺子说:“你们看那家,怎么围了那么多姑娘啊,走,我们也去看看,卖的什么好东西。”
这家铺子牌匾上题了“泠音”二字,本来挺大的门头被姑娘们一围,都挤不进去了。严以琛仗着长得高,伸脖子往里一瞧,看见个熟悉的背影。那人在柜台前轻轻拨着琴弦,似乎在仔细分辨每种琴弦之间细微的差别,偶尔有几瞬露了侧脸,门口的姑娘们就又往里探一点。
站在后面些的姑娘察觉到严以琛正往店里看呢,转过头来让出一条路,三两之间窃窃私语,也是不停地打量他。严以琛迈步进去,站在那人身后,也没着急提醒他,笑眯眯地看。
铺子老板看又有一位进店来了,就招呼他:“这位客官看点什么?小店一应俱全。”
叶渡清这才回头,见身后站着的严以琛,愣了一下,而后也对他笑了。
门外的姑娘们一片抽气声,哪里来的公子,这两位站在一处,的确是太赏心悦目了些。
“你何时来了帝都?也不来大理寺找我。”严以琛没啥要买的,懒洋洋地靠在柜台上。
叶渡清从那些琴弦中选了一种,让老板帮忙包起来,“我今天上午刚到,是来替家父打理帝都的产业的。想来你公务应该很忙,就没立刻去大理寺打扰。”
“哎不忙不忙。”严以琛看他颇通音律,就问:“这琴弦是你要用?你会弹琴的吧?”
“我爹的琴弦太老了,我想着买些好的带回去换上。我是会弹琴,弹得不太好。”叶渡清给老板付钱,目光扫向墙上挂的各种琴。
铺子老板接了钱,被叶渡清告知不用找了,笑着说:“公子太自谦了,刚才试弦的那两下,我就听得出您是位好手。”
严以琛灵机一动,“你下午有事没?没事的话跟我玩去,怎么样?”
“玩什么?”叶渡清随着他一起往外走,姑娘们自动让出一条路,门外的三护卫直摇头。
翠微楼里,宇文奕宁坐在二层隐阁中,身边是嗑瓜子的李熊。
“非要出来干嘛,大不了在宫里办一个琴会,把严以琛和美女琴姬都叫过来不就得了。”李熊盯着楼下那群寒暄的书生,埋怨奕宁。
奕宁伸了个懒腰,“出来多有意思,在宫里面哪有这么热闹,规矩太多。”
李熊瞧见一个昂首挺胸的公子哥,指给奕宁看,“瞧瞧,大学士的儿子朱世英。是不是听说严以琛要来,所以他也来找不痛快,你说今天能不能呛起来?”
“看谁比得过谁喽。”奕宁反正是看不上朱世英,典型的世家子弟,臭毛病一堆。
“严以琛来了。”琴会即将开始,严以琛总算是进了翠微楼的大门,身旁还有个年轻公子,不知是何来头。
“等会,这是谁啊?”李熊不认得叶渡清,透过窗子打量他,“长得挺俊呐,不像是在帝都混的,面生。”
奕宁眯起眼睛,下面的一众人等纷纷进入了角色,好戏就要开场。
翠微楼玩的是文人气的那一套东西,前门还有一小块园林,有些欲扬先抑的味道。严以琛没来过,拉着叶渡清瞎走,后面的徐崇连声提醒,众人这才顺利进楼。
楼内已经有了十多个人,其中一大部分都围着一身锦缎的朱世英在客套。楚灿等到了严以琛,兴高采烈过来迎接,要将严以琛引荐给诸位同学。
三护卫他已经见过,没想到还跟来一个叶渡清,便问严以琛这位公子姓甚名谁。严以琛简单介绍了一下,就说他是南方来的朋友,今日偶遇,一起来参加琴会。
朱世英现在在吏部站稳了脚跟,更加不可一世,大笑着走过来,虚情假意给严以琛行礼。“严兄,好久不见啊,世英有礼了。皇子刺杀一案还没有结果,少卿大人还真是有雅兴,怎的今日也来听琴了?”
这话听得三护卫直翻白眼,真是阴阳怪气。
严以琛也不恼怒,面上带笑,“那日在校场找到了刺杀的机关,想来凶手心思极为缜密,费大人一再告诉我不要妄自行动,以免打草惊蛇。倒是朱兄,这几日忙活灾粮的事情,还能倒出时间来听琴,效率之高,小弟实在是佩服啊。”
朱世英听到灾粮俩字,脸都绿了。他爹之前手脚不干净,想要倒腾赈灾的粮饷,还被人弹劾了。此次豫西水灾,他都没插上手,哪来的“忙活”,严以琛这是讥讽他爷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