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那这意思,是不是卖古董的手里的是真货啊?”一旁的弟子小声对他说。
柳霸不以为意,“是不是真的又能怎么样?总舵主那都剩层皮了,喝一缸神水也不见得恢复的了功力。”
严以琛暗暗发笑,青猿派总舵主刘亥在二十年前干了件糊涂事,差点被天一老人一脚踹死,听说回去靠什么烟吊着一口气,就这还想东山再起报仇呢?想起叶渡清踩张冕的那一脚,估计这风格也是代代相传了。
叶渡清好像终于想起来什么了,仰头看房顶。严以琛寻思在青猿派这也再问不出什么,就让他们先回去,这段时间夹着尾巴做人,别在临水惹出些是非。
吉福拽了一下叶渡清衣袖,“少爷,你想起来没?是不是有这么个杯子啊?”
“有是有,但是那个杯子没什么特别的作用。”他说。
严以琛把人都打发走,从主位上下来,坐到叶渡清旁边,“说来听听?”
“确实是老物件,也许是前朝的东西。玉制的,不太剔透,青灰绿色,杯底雕刻了一只小乌龟。”
“小乌龟?”
叶渡清点头,“也就这杯子能和师傅画的对上,我小时候看见过,后来被师傅收起来了。”
“你用这杯子喝过水没?”严以琛有点好奇。
叶渡清说:“没有,它看起来年头很久,我只在杯里注过水。装满水之后,杯底的乌龟像到水面来了一样,还可以敲出很好听的声音,挺有趣的。”
“话说回来。”严以琛问,“这东西怎么就丢了?谁有那个胆子到天山去偷东西呢?”
叶渡清摇头,“我前一个月回家去陪我爹娘,并不在天山。师傅让人带信给我,我才到临水来寻这失物。不过师傅平日里也很粗心,也许是他不小心带到山下弄丢的。”
严以琛想到叶渡清稀里糊涂弄丢钱袋的事,无奈摇头,这师徒俩。
“走吧,我们到古位居去。徐崇啊,你叫上张猛杨虎和林寺丞,我们一同去好了。”严以琛一提吃饭,吉福眼睛亮了。
徐崇说:“大人,你们先去,老张老杨还没回来,林寺丞在仵作房呢。”
“那行,我先去给你们订上一桌菜,都不能饿着干活。”严以琛就往外走,叶渡清和吉福跟上。
林鹭在仵作房工作了半晌,此时直起腰来,用盆打水仔细洗了洗手。这付春来身上没别的伤口,也没中毒,可以确定致命伤就是头上那一处。
他用帕子把工具擦拭一遍,突然察觉仵作房的角落里有动静。
这县衙的仵作房绝没有大理寺那样的条件,就是一间破瓦房罢了,后面那墙上还破了个不小的洞,用草席掩了。林鹭觉得大概是闹老鼠,就抄起门边的扫把,过去打耗子。
走了两步,动静愈发大。林鹭心下狐疑,什么体格的老鼠闹得出这么大动静?难道是溜进来想吃尸体的黄皮子或者野狗?走到洞口前,他看见那草席开了个口子,地面上有些墙灰,痕迹还很新。
这回那声音是从自己身后来的,林鹭虽然是个仵作,胆子不小,但这情形也让他后背有些发毛。他正要转身往后看,后背突然被拍了一下,他一激灵,啊了一声,手里的扫把胡乱挥舞,转身向后倒退好几大步,靠在墙上。
既不是耗子也不是黄皮子,身后站着个圆润老头呢,被扫把打得一头灰,呸呸往外吐口水。林鹭由惊转怒,这不是那天在酒店门口蹦?的小老头吗?
小老头就要上来拉他,林鹭怒从心头起,一把薅住他长长的白胡子,“你是干嘛的?在衙门仵作房里做什么?”
老头矮胖,人都要给他揪起来了,哎哎叫着求饶:“哎哟哎哟,你放开啊!我有事儿啊!”
“有什么事去公堂上说。”林鹭揪着他就要把他带出去。
老头脖子一缩,不知用什么手法把自己挣脱出来,往后蹦了两下。林鹭刚才抓的可紧,惊讶他是怎么脱身的。
“哎呀,找到寻路决,就能找到图,记得啊,寻路决。”老头就说了这两句,说完转身就要从破洞出去。
林鹭赶紧上去拽他,这说的什么不明不白的话?但胖老头像是身上抹了油一样,十分顺滑地从那么小一个洞钻了出去,林鹭拽住他一只鞋,还是让他溜走了,十分气恼,哪怕三护卫有一个在这也行啊。
这时候徐崇才进来,和林鹭说:“林寺丞,少卿订了一桌菜,喊咱们去吃呢。”
林鹭指那个洞,“快追,白胡子胖老头!”
徐崇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往外钻了。这洞对他来说太小了点,咬着牙往外爬,竟然通到外面街上了。他站起来四下看,胖老头已经没影了。四面的街道都走过一遍,无影无踪,溜的够快的。
徐崇一身灰,翻墙回来。林鹭把刚才的事和他一说,徐崇也摸不到头脑,“啊?什么引路决?图是啥啊?”
张猛杨虎也回来了,四人讨论这事情。
“张猛说:“先把这洞堵上吧。”其余三人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