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思了。”王莹说。 “烦死你就走啊?我没留你啊?”陈三爷喝道。 “我说的是反思,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我觉得我错怪你了。” “所以呢?” “所以,我忏悔,我赎罪。” “然后呢?” “然后就爱上你了。” “哈哈哈哈……”陈三爷纵声狂笑,眼泪都笑出来了,“唉呀——王莹啊,王莹,你太年轻了,太幼稚了,回去吧,回去好好读读《孙子兵法》,再回来和我斗!” “我读过《孙子兵法》,还读过《三十六计》,《战争论》我也读过!” “滚——”陈三爷震天一吼,“我没闲工夫陪你扯淡!你要点脸吧!” 王莹一惊,沉思片刻,扭头走掉了。 王莹走后,陈三爷把甜甜叫来,怒斥:“以后这种神经病再来,你给我看好了,别让她进来!” 甜甜咯咯直笑:“三爷,她说话之前,我也不知道她是个神经病啊!” 陈三爷一愣:“你都听到了?” “嗯!我一直在门外听着呢!” “大胆!敢偷听瓢把子说话,你不懂规矩吗?” 甜甜嘻嘻一笑:“三爷,甜甜当然懂,甜甜跟您这么久了,什么都懂,只是刚才您让我出来时,我看您神情忐忑,我生怕出什么意外,所以一直在门外候着!” 陈三爷听罢心下大悦,所有门徒都培养成功了,要的就是这个机灵劲儿! 津门教父,成了!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下属就能领悟,大浪淘沙,留下真金,这个班底,无比强大。 突然,沉闷的天空中一声暴雷,霹雳如血盆大口撕开了暗沉的天际。 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陈三爷本来想去远东贸易公司呢,雨太大,开车不安全,只好暂时在长乐坊二楼休息了。 揉揉眼,躺在沙发上,静静思考着一切,谋划着未来。 甜甜为他拿了毯子,盖在身上。 陈三爷笑道:“你想热死我啊?这大夏天,又潮又热,不用毯子。” 甜甜笑道:“热点不可怕,别着凉。我的爷,您是我们的主心骨,我们的天,我们的地,您的身子比任何事都重要。” 陈三爷呵呵一笑,他已经接受了这种马屁服务,这是他应得的。 是他拼尽全力,撑下了一切,才有了今日三大赌场的火热经营。 才有了四大天王、六大金刚,乃至所有员工的一口饭吃。 他赌过命、卖过命,他几次死里逃生,压抑到了极致,这一切,都是他挣来的。 他再也不会像当初那个二逼一样,张嘴就骂柔柔甜甜,他深刻领悟到了:员工爱你,这是好事啊。 难道员工天天在背后骂你是个傻屌,你就高兴了? 他只需把握好分寸,就行了。 沈心茹以死保持贞洁,为他守住一切,他今生不可能再做一件对不起沈心茹的事。 他只需要逢场作戏,大家乐乐呵呵,你好我好,大家好,就行了。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这场雨,就像玫瑰的人头被送来那天的那场雨。 肆无忌惮,疯狂地下。 陈三爷又想起了玫瑰,进而又想起了棍儿。 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活着。 这句话,看似屁话,却是天人永隔、不期再见的真理。 陈三爷躺在沙发上,听着窗外沙沙的雨声,看着密密斜织的雨幕,往昔的一幕幕涌上心头。 他又想起了恩师大流马,想起了师姐马文妹,想起了他八岁时睡觉做梦,喊娘,马文妹把他搂在怀里。 陈三爷一般不主动回忆过去。 也不敢回忆过去。 因为过去,都是悲伤,都是感动。 他害怕悲伤,害怕感动。 悲伤和感动,会让他心软。 心软,就会做出错误判断。 就会产生新的悲剧,就会产生更多的悲伤。 走到这一步,他必须雷厉风行、处事果断。 蓦地,他想起一件事:师姐该生了吧?! 去年马文妹可是挺着大肚子回的山东安德县。 该回去看看师姐了。 这是第二个娘亲啊。 这场大雨,下得沟平河满,也勾起了陈三爷头脑满载的记忆。 楼道里传来森哥的声音,森哥估计是看着这场大雨毫不停歇,有感而发了,乡间小调唱起来:“河里有水蛤蟆叫,叫得心里烦躁躁,抓上两只下酒肴,咕、呱,全跑了!” 陈三爷扑哧一笑,心道:真他娘的有文化! 突然,甜甜敲门走进来:“三爷,您睡了吗?” “没有。有事?” “她还没走。” 陈三爷一愣:“谁?” “王莹。” 陈三爷扑棱坐起来:“她在哪儿?” “一直站在大门外,淋雨。” “淋了40分钟?” “确切地说,是50分钟。因为12点50就下雨了。” “那让她淋着吧,最好是一个雷劈死她!” 甜甜一惊:“三爷,这不是您的作风啊?”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就是我的作风!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跟我动心眼?下雨天,立在雨中?整景呢?程门立雪啊?我不吃这一套!她想杀死我!” “明白了,淋死这个狗日的!” “嗯!” 突然,楼道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高文才跑了进来:“三爷,不好了,王莹晕倒了!” “啊?” “晕倒了,就在门外。再不救,就被雨水灌死了。” 陈三爷思忖片刻,道:“把她抬到屋里来吧。” “是!” 很快,高文才、马夫哥、森哥,七手八脚,把王莹抬到了二楼。 楼下赌客都惊了,什么意思啊?又有女赌徒寻短见?赌不起就不要赌嘛!来来来,咱赌咱们的,不要管别人! 下午两点半,王莹苏醒过来,支撑起眼皮看了看陈三爷,道:“陈三儿,我喜欢你。” 我去—— 一屋子人全炸了。 甜甜、柔柔、高文才、马夫哥、森哥,忍俊不禁,再怎么憋也憋不住了,嘎嘎笑起来。 他们都想,陈三爷这个桃花也太烂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仇人的女儿爱上自己? 只有陈三爷明白,王莹在演戏。 话剧团团长嘛,会表演。 陈三爷看了看王莹,转头对高文才说:“等会儿雨停了,你去医院,把精神科的医生叫来,这是病,得治!” 高文才笑着说:“好的,三爷。” 陈三爷低头问王莹:“王莹,你说实话,你家族里是不是有精神病史啊?”喜欢民间赌王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民间赌王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