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看着卡斯道尔的讨伐队按兵束甲,看着宫廷法师团的征战法师质问蔑视卡斯道尔的通告和警告的人是谁(他们到达伊波利特之前,就发出了告示,所有未曾得到宫廷法师团许可的人都禁止进入伊波利特),他们让马蒂斯报上名号。 那只眼睛在被放进眼眶的一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弗里德里希的法圣,伊戈尔的刺客大师,卡斯道尔宫廷法师团的征战法师……这些高阶职业者的攻击落在马蒂斯身上,居然没有留下一丁点痕迹。 就在马蒂斯摘取了那颗眼睛之后,我的视野恢复了正常。 我要怎么才能表达出这个事实给我的震撼?我一直恐惧的,我一直憎恨的,我一直厌恶的,那居然就是我自己。 对,祂是“生之原罪”,圣行教信奉的神灵,是众生生来就有的罪恶。 ——你的摩西 to 杰勒米: 我写上一封信的时候还是十月下旬,写这一封信的时候已经到了四月中旬,距离你同我回信,已经过去将近六个多月。 我从伊波利特回到罗季昂之后,就被关进了监狱,但被关进监狱的不只有我一个人,有南方的玻利瓦尔人,有中东的伊戈尔人,也有你们弗里德里希的人、北边的兽人,以及其他地方的少数人种。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点,即我们都是圣行教教众。 经过了好几场激烈的辩论,这些人给圣行教推崇信奉的“生之原罪”重新定位,他们把“生之原罪”称为“世界之外的生命”。 杰勒米,圣行教兴起于玻利瓦尔大瘟疫,自几百年前联合其他国家围攻洛伦佐皇帝统治的中央帝国,入主中央帝国之后,就一直是这片大陆上最为强大的势力。像我这样的高阶职业者,在圣行教的教堂骑士团里,大概只能混到一个小队长的位置。 就是这么一群少数人,将作为大多数的圣行教定义成了异端,将拥有着绝对力量的“生之原罪”称之为人类之敌,然后将圣行教教众全部归为了邪教徒。他们上台宣讲的时候,我就在台下,他们讲完这些,我就被抓进了罗季昂的监狱。 我多么痛恨圣行教啊,为了活命,我又不得不跪着求它。 叫我那两位善良正直的姐姐去向他们这些恶心的东西下跪吗? 我希望结束这一切,无时无刻。 所以,我再痛恨圣行教,都做不出来他们做的这种事。 哈,杰勒米,你的好朋友摩西以后就是一个跛子了。 当一个人丧失了所有选择的余地,任何尝试的机会都被堵死,那么他肩头的压力就会烟消云散。因为,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他来做出决定了。我当时就是这么一个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