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一起策划了这场战争,他们转移阶级矛盾,大肆敛财尚在其次——到了他们这个阶层,钱财反而是最轻贱的,来去都同流水一样,只要他们稳坐在人民群众头顶上,就不会无人上供。因此,他们的主要目的是稳固统治,舒张矛盾,驯服因穷苦和压迫稍有气性的人民。 在他们眼里,我们家族被钉死在了牺牲者的位置上,我出生起,他们就给我判了死刑,我一开始就没有搭乘那辆车的票据,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我上赶着表忠心,也只会成为他们阴谋的垫脚石,成为随手可弃的工具。因此,我只能在车底下的阴影里盘活自己的小算计。 他是如此苦口婆心,我却无言以对。我不能去向他解释什么,也不能践踏他那一份好心,可现实总不是一点好心就能够扭转的。 继续之前说的,我没想到皇帝和圣行教会拉这么一堆年轻人给我陪葬。按他们以往的行径,绝不是在计划落实途中放松的人。他们爱惜自己的羽毛,绝不会做无意义的牺牲,布置出这样漏洞百出的计划。 或者说,他们已经认为计划已成定局? 他们内部的矛盾比表现出来的更要夸张,更加割裂。 杰勒米,你大概不能想象这件事,就算在我看来,它都十分不可思议,而这就是我正在经历的现实。 我报道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同我开玩笑。 我承认,我有了几分动摇。这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我根本没有底气能从战争中活下来,更不要说因为一丁点的动摇去承担自己无能力承担的东西。 酒馆里的酒鬼给了我点了一瓶劣质香槟,那真是我喝过的最难喝的酒。他们浑身臭气熏天,七歪八扭地称赞我的冷血和耐心,说我会成为一个没有人性的凶手。 一封信读到这里,你心里应该对和你通讯七年之久,分享诸多快乐的朋友有了一个更清晰印象。我心思复杂,为人冷漠,而且唯利是图。 显然,真正要毁了这个家的不是我,而是我们家族拥有的财富和地位,是发展,是权势,是人心。而我要做的,我正在做的,是想尽一切办法去挽回它们。 因为我已经走出了自怨自艾的阶段,不会再因此回头。 说起来,我还杜撰了一个莫须有的恋人,在军队的同龄人面前,我把我的成人仪式——那场由利益演绎的浮夸闹剧包装成了向往自由的年轻人的逃婚喜剧,效果相当好。他们憧憬的生活离他们太远了,还要分享一些经过戏剧性包装的现实,才能帮他们拉近和梦想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