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嘉鸿站了起来,走到架子前,抱住了架子。 嘉柔不知阿公叫她做什么?她快步走了过来。 “阿公。”嘉莉哽咽地看着老太爷。 叶应澜点头。 上次她被余嘉鸿护在身后。 五鞭下去,衣服上透出血痕,叶应澜赶忙走过去,扶住余嘉鸿。 “我们回房。”叶应澜扶着他。 进了房间,余嘉鸿回头,看向阿公嫲嫲和爹妈:“你们都出去,我让应澜给我上药。” 余嘉鸿没好气:“我害臊。” 叶应澜走过去手伸到余嘉鸿的扣子上,要解开扣子,余嘉鸿一把抓住她的手,回头:“我求求你们,快出去,让我媳妇替我上药,我真的很疼。” 他还跟自己父母说:“爸、妈,我们出去。” 站在门外的四位长辈听见咔嗒一声,门被彻底锁上了。 扣子解开了几颗,他的胸膛露出来,叶应澜嘴巴微微张开,他的胸口还有她清清楚楚的牙印。 叶应澜替他脱下衣服,不仅是胸口,他肩膀上还有个牙印。 余嘉鸿趴在床上,想着昨夜她趴在自己肩膀上求饶,自己不肯放过她,她小脾气上来,张口就咬…… 要不是他背上青紫的伤痕和还在渗着血的伤痕交错,叶应澜真想捶他,还不是他不好,自己原来也不想咬他,都是他自找的。 只听得余嘉鸿抽气声,叶应澜眼泪涌出,又怕眼泪掉他背上,只拿了帕子擦了眼泪,再给他擦药水。 明明是刚刚受了鞭打,这人手还不规矩,叶应澜拍了一下他的手:“药擦好了,穿件衣衫,我去开门。” 公婆和阿公嫲嫲果然还在门口。 余嘉鸿趴着说:“您进来了,人多嘴杂,跟应澜说:‘这伤痕比他爸被打二十鞭,大半个月下不来床可差多了。’应澜立马宽心,我怎么还看她为我掉眼泪?看她心疼我?”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东西。”蔡月娥伸手敲了一下儿子的额头,“好好歇着。” 余嘉鸿闭上眼,没多久,她就听见轻微的鼾声传来。 叶应澜替他盖上了薄被,叶应澜拿了机械书,去梳妆台前,开了台灯,坐下看书。 门口小梅轻声说:“小姐,老太太让您过去一趟。” 老太太和两位太太都在,叶应澜见了礼,老太太问:“嘉鸿怎么样了?” “你这里又走不开,如果你能一起去香港照顾嘉鸿,嘉鸿也不会这么累。”二太太跟老太太说,“再说要是应澜跟嘉鸿去了香港,兴许就没这次的事了。” 二太太被婆婆这么一说,连站起来说:“那是,那是。”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应澜来了,你想让她帮忙就直说。” “应澜,是这样的。”二太太坐下,她满脸无奈地说:“嘉鹏这个孩子死心眼,我给他找的大家闺秀他看不上,只想要秀玉姑娘。做妈的哪儿拧得过儿子?这秀玉不是在你的车行吗?我想着,你去跟秀玉说,就说我同意她和嘉鹏的婚事了。” “我……”二太太没想到叶应澜会这么说,她笑得尴尬,“那不是你把秀玉带到车行的吗?那不是你不介意吗?” 这些日子以来,二太太看着叶应澜和大太太婆媳融洽,和余嘉鸿夫妻恩爱,加上近期替儿子想找合适的姑娘,找了才发现要找到比叶应澜更好的适龄姑娘,恐怕很难了。亏欠二字,不能说完全没想过,只能说就算想了,之后也更多的是懊恼错过了。 从老太太 “太太,秀玉这样出身的姑娘,不跟家里的那些丫头差不多吗?”二太太的贴身女佣说,“您去问问下面随便一个佣人,别说是让她做正牌少奶奶,就是让她给少爷做姨太太,哪个不会开心得飞起来?” 女佣给二太太倒了茶,捏着太太的肩说:“不就是开个口吗?我替太太跑一趟?” 女佣笑着说:“太太,我就去问个准信,要是秀玉姑娘真的介怀太太当初打她,我倒是觉得,这也未免太过于小气了。到时候太太可以请姨太太出面,不也是看重秀玉姑娘了吗?” 自从自己做了生意,秀玉和云娘每天早上四点半起来,斑斓马来糕要发酵,千层糕要一层一层蒸,椰丝卷要摊皮,椰糖要熬糖浆。 中午十二点正常饭菜,晚上工人们体恤她们,不让她们半夜起来,就吃扁肉、面线和面条之类,她们烧好面卤,工人们自己下了面条、扁肉来吃。 弄好了牛肉,她拿了杯子倒了一杯水,端了一张小凳子和云娘坐一起,秀玉靠在云娘的身上看着铁丝网外的那一间简易的窝棚:“也不知道阿伯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嗯。”秀玉说,她现在还在为另外一件事发愁。 秀玉连忙找云娘商量,云娘仔细问过,确定大小姐说嘉鹏少爷要娶秀玉做太太,那她认为余家是好人家,而且余家的男人不娶小老婆,看看姑爷就知道了,为人正气,脾气又好。云娘认为秀玉错过这个机会真的可惜。 秀玉自己也不明白,在抗拒什么。但是她明白,她就是不想嫁嘉鹏少爷。 钱是还上了,云娘也为难:“可这个恩情是真难报答,毕竟余家什么都有。他们真要你嫁过去,你怎么好拒绝?” 秀玉不想嫁,但是自己一条贱命,是嘉鹏少爷救下的,而且嘉鹏少爷不救她,只怕是她那个烂赌鬼的爹,把她给卖了,接下去小杰也会被卖。所以姐弟俩的命都是嘉鹏少爷给的。 云姨的话是有道理,对秀玉来说却是大石头压着胸口,若是嘉鹏少爷真的要娶她,她能说不吗?如果说不,那是不是忘恩负义? 余家来人了?秀玉一愣。 秀玉站了起来,走了出去,见到了这位春姨,这位瘦高个子,颧骨凸出,眼神犀利,比她的眼神更加犀利的是她的手段,自己被嘉鸿和嘉鹏少爷救回余家,是这位让人把自己拖到二太太跟前,也是这位给二太太递的鞭子。 春姨脸上露出笑容:“秀玉啊!以前多有得罪,我这是来向你请罪的。” 房间里一横一竖放着两张单人床,前面是两人合用的一张书桌,书桌前头挂着一块镜子,桌上一瓶头油,一瓶雪花膏,边上是一个带衣橱的柜子,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