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应澜又见到了那个自己,依旧是在青山绿水之间,她和张叔两个人凑在一起修车,边上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叫:“我跟你们说,这世上就没有我师傅和师祖修不了的车。” “谁叫我这是背后有靠山呢?”这小子嬉皮笑脸,“主要我是呼叫您和张叔过来打打牙祭,我抓了一条大鱼。” 她直起腰,上车发动,这辆车的司机连声感谢,那小子说:“车修好了,还待在这里做什么?开走啊!” “小气。”那个司机发动车子走了。 这时两辆车过来,这个小气的小子,居然还去拦车,车子找了个空地停下,余嘉鸿从车上下来,另外一个少年,是之前梦里做到过的小溪。 他们几个把一大锅鱼汤给瓜分了,等余嘉鸿和小溪上车。 这小子脑袋凑过来:“我那是给普通司机吃吗?我是给我未来的师公吃。” 张叔过来敲了一下这个小子的脑袋:“成天就知道胡思乱想。” “余家害得你师傅还不够?好好的一个姑娘,被他们这么嫌弃,还进余家?你师傅是不是吃饱了撑着?”张叔跟这小子说完,他转头跟叶应澜说,“应澜,其实吧?让安顺入赘吧?安顺脾气好,脑子又活络,我也看得出他是真喜欢你。” “他可不想当你弟弟,你看不出来?”张叔笑着说,“要不?谢先生也行,人也好,他们家的小姑娘也喜欢你。就算是做个后妈也无所谓?你们俩都喜欢摆弄机器,上头也没那些烦人的长辈,总比那个余家好多了。” “我是怕你被余家那个小子给勾了去。”张叔在她后边说,对着她说完,张叔又回头对那个少年说,“你再敢提余嘉鸿,小心我打你。” “不行。”张叔斩钉截铁。 她回想梦里余嘉鸿出现的一幕,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喝着鱼汤,偶尔跟张叔和那个少年说两句,话还不如他身边的小溪多。 叶应澜坐起来,揉着头发,把自己做到的几个梦境一一串起来,居然发现了脉络,自己最近做的几个梦,在梦里他们不曾结婚,除了他跑入江里的那一幕,其他时候他对自己的感情都含蓄内敛。 这样一想就说得通了,她离婚了,然后跟他在滇缅公路上相遇,后来他们有了感情,再后来自己死了,他活着回去了?书里他一生未娶,是因为自己? 那次来信之后,他又给她发过两封,自己白日里写不出那些情话,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想他了就写了信,终究没好意思发出去,也放在了抽屉里。 叶应澜不知道那本书,那些梦到底是什么?至少有一点她清楚了,梦里她死了,应该跟那本书有关,而不是这辈子的梦境。 穿过花墙,她听见二太太的声音:“幸亏你没娶她,就她这样冲动,这么会惹事,迟早惹祸上身。” “我不管什么大义小义,你得给我好好活着,我等着你生儿子……” 不过是自家公婆愿意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二婶想法不同而已。 “嗯。” “这么快?” 老太爷笑:“他这是着急回来领鞭子吗?” “爸,您也不着急今晚就打他吧?”余修礼说。 老太爷回头看她:“那……” 叶应澜又不能说能不能不打?她默不作声,跟着进去。 原来她上楼之后,克拉克再三打电话过来,邀请他们去喝下午茶,想要调和双方的矛盾。 日本人对华侨支持国内抗日深恶痛绝,最近骚扰、威胁、恐吓华商的事不少,而当局对此,不说纵容,却也不想理,让华商积攒了怒气。 华商商会借着这 毕wl竟日侨从特殊产业转型也就这几年,对星洲经济的重要性,远远不如印度人。之前不想惹日本人,现在全世界舆论下,也要对本地的众多华侨交代。 得到这个消息叶应澜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 “请他进来。”余修礼说。 穿着花衣花裤的谢琳琅,跑在她爸前面,走进来先给老太爷老太太行礼:“阿公、婆婆好!” 家里的女孩儿都大了,这么嫩嘟嘟的小丫头,谁见了不喜欢? 余修礼弯腰抱起谢琳琅:“对啊!叫我什么?” 余修礼放她下来,谢德元说:“其他人呢?” 家里也没人再想去纠正她了,反正孩子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又不是近亲,等长大了懂事了自然会改过来。不过怎么改呢? “谢谢叔叔!”余嘉鹄跟谢德元说。 两只小手牵在了一起,阿桃跟在后头,带着两个孩子出去。 “余太太,太麻烦了。”谢德元说。 “谢先生,刚好等吃饭,我们去书房喝茶,手谈一局?”余修礼邀请。 叶应澜不知道余嘉鸿到哪儿了,她看着门口,又想着阿公和嫲嫲在,人都走了,自己不陪着是不是? “你喝水喝多了,我陪你进去?我能帮你做什么?”老太爷问老妻。 “走走走,我陪你进去。”老太爷站起来。 “嗯。” 等了十来分钟,她看到了自家的车,车子在大门口停下,余嘉鸿从车上下来,他快步走进来,这么些日子,还有自己昨日……叶应澜跑过去,忍不住扑到他身上,余嘉鸿紧紧地抱住她,过了许久听见大太太的声音:“要抱,到屋里抱,在大门口像个什么样子?”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