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 / 1)

嘉莉说:“嫲嫲不要啊!” “嫲嫲年轻的时候是大美人,现在是老美人,美人永远可以爱美。”余嘉鸿转头问叶应澜,“应澜,你说是不是?” “对对对,嫲嫲不老,还是大美人。” “应澜是真被我带坏了,今天下午连她四姨的面子都没给。”余嘉鸿主动提起这件事,并且说了叶老太爷决定把这个日本女人赶走。 老太太就直接了:“阿进夫妻就是生得少了,就生了一个儿子,从小宠上天,现在就烦恼了。还是要多生几个男丁。” 叶应澜知道嫲嫲没有恶意,但是她老人家早催晚催,实在让人无奈,她低头不语。 叶应澜没意识到男女,光“七”这个字,就把她吓倒了,仰头看他。 “嫲嫲,既然男也好,女也好,就无所谓男女,无所谓几个。我和应澜的孩子,都是您的宝贝。”他低头问叶应澜,“应澜,我们回房了。” 余嘉鸿说:“免得嫲嫲说我们光吃饭,不努力!” “有没有弄疼?”叶应澜懊恼自己胡来。 余嘉鸿回头看老太太,笑问:“嫲嫲,您不催了?” “嫲嫲,您这么催,我都被您催得心慌了。弄得我以为自己只有一个用处,就是给余家添丁。”余嘉鸿幽怨地看老太太。 “俩孩子如胶似漆,你还怕抱不了曾孙?”老太爷站起来,“不早了,我们也歇了。” 一家人往东楼去,嘉萱蹦蹦跳跳,走在余嘉鸿身边:“大哥哥,什么是契弟?” “不是。”余嘉鸿立马否认,“老家福建广东一片,家家想要生男孩儿,穷苦人家生下女孩儿,怕费米粮,养不起,或是包裹了放在田边街头,运气好被人捡了去养活了,要是运气不好被野狗,野兽吃了。等男孩儿长大了,家里贫苦的就娶不上老婆了。那怎么办?” “妈,嘉莉和嘉萱不小了,该知道外头是个吃人,更吃女人的世道。”余嘉鸿说道,“就像您,一直以来,您孝顺长辈,敬爱丈夫,疼爱小辈,您爱过您自己吗?” “哥哥,我不想知道了。”余嘉萱不想哥哥和妈妈起争执。 大太太不再说话,她往前走着听儿子跟女儿说契弟是什么意思。 “不能。”余嘉鸿跟妹妹说,“就是男子和男子在一起作伴而已。所以契弟这个词,也暗指龙阳之好。我刚才说的意思,就是在外的留洋学生里有龙阳之好的人,所以希望阿公嫲嫲,不仅要了解对方的家世,还要了解那个男子本身如何。” 余嘉鸿不是不知道龙阳之好,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妹妹解释。 “《红楼梦》?” 大太太这才反应过来,扭着小脚跟上两姐妹:“要死了,都在看什么东西?” 书里说嘉莉是个循规蹈矩的木头美人,所以不得黄家大少爷欢心,这也没见多木头啊? 余修礼牵着小儿子的手:“跟哥哥嫂嫂说晚安。” “嘉鹄晚安。” 余嘉鸿点头:“知道了。” 不想也知道,如今这报纸不会有什么好消息。 看到这种新闻怎么会不堵心,山口夏子难道不看报纸?她怎么可以闭上眼睛不承认这些事实。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这么想?余嘉鸿上床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做一些亲密的小动作,只是亲了亲她的脸颊:“晚安。” 一整天都在纷纷扰扰中度过,叶应澜闭上眼模模糊糊地睡着了,却只是浅眠,睡不踏实,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在干什么?叶应澜翻身摸过去,手落下摸到的是一片温热的湿意。他怎么那么多汗?别是发烧了?叶应澜惊吓地睁开眼,慌忙拉开灯。 看见这个情形,叶应澜轻声叫:“嘉鸿。” “你怎么了?”他白天还好好的。 他压抑着自己,让自己做好哥哥,做好孙子,做好儿子,也希望自己能做好她的丈夫。 上辈子她和自己,一起送走最好的朋友,席地而坐,互不打扰地流泪,哭过之后站起来继续开车上路。 叶应澜抱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任由他的眼泪落在她的 书里说他睿智果断,大破大立,勇于冒险。她知道他是一个心思细腻,温柔体贴的人,他会心疼她,会看到妈妈的不易,会心疼妹妹们,他想照顾每一个亲人。 叶应澜伸手抱住他:“我在这里。” 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感受她的体温,余嘉鸿慢慢平息着自己内心的痛楚,许久,他说:“你一直会在这里。” 她真是?余嘉鸿轻叹:“不求儿孙满堂,但求白头偕老,孩子们平安快乐。生七个太吓人了,咱们要两个?男孩,女孩都好,睡吧!” “卖报,卖报!顺隆粮行老板二姨太与管家给郑老板戴绿帽。” “卖报,卖报!汉奸被戴绿帽。” 郑安顺一早就在忙忙碌碌,把店堂布局给改完了,接待了两个前来看车的主顾,听见卖报声一张脸更加沉郁,吃饭的时候就吃了两口。 叶应澜和她一起出来,让秀玉把糕点放在那个新改出来的顾客休息区,休息区里有两位中年男士跟车行的职员讨论车子。 “还有呢!”秀玉走过去说。 “麻粩,是我从家隔壁的从福建永春过来的大哥那里学来的。”秀玉说。 叶应澜说:“秀玉,你先把这份给客人。” 有些走神的郑安顺回头,叶应澜说:“把吴叔叫过来,我们再理一理奥奇车的以旧抵新怎么做。” 他去找了吴经理过来。 “姐,我……”他真的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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