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亭住院的这段时间，周天懿和张恺森都是这里的常客，他们自认为和边亭的关系亲近了不少，但边亭对二人的态度始终是不冷不热。 “就那样。”边亭的回应淡淡的。 “关于你母亲的减刑申请，我们已经帮你递上去了。”银杏树旁太多拍照打卡的年轻人，叽叽喳喳，花喜鹊似的，吵得人脑门疼。周天懿怕边亭不喜欢，推着他远离人群，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喷泉边，“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 给母亲减刑，也是当初他配合警方行动的条件之一，现在目标即将达成，他的反应却平淡地像是在听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张恺森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插了进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再过一个星期，你就要出院了，我们这次行动虽然和设想的有很多出入，但总体还算成功。”张恺森试探着问边亭，“你的任务也顺利完成，出院之后，你想做什么？” “没想过。”边亭对这件事的兴趣不大，收回视线，表情依旧恹恹的。 警方抛出橄榄枝，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边亭小的时候，或者说是在认识季昀之后，和多数小男孩一样，也曾有过当警察的梦想。 张恺森和周天懿对视了一眼，讪讪闭了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选的这个时机，可能不大合适。 “周警官，最近我一直在想一件事。”边亭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轻声问，“为什么我们都做了自以为对的事，最后得到的，却不是好的结果？”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事，不巧这世界上的大多事并非黑白两色，也都不是“对错”这么简单。 这是周天懿第一次在边亭面前提起那晚的事，那晚警察在最不合适的时机出现，周天懿难辞其咎。 边亭移开视线，看向天边。 “有一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该告诉你。” “昨天傍晚，蒋晟的夫人杨芸，因为无法接受现实，再加上重度抑郁。”周天懿站在门外，逆着光说道：“从四海集团顶楼跳下，不治身亡。” 蒋晟的夫人跳楼自杀，这本会是条耸动全城的消息，但因为各方势力的干涉，最终无声无息地堙灭。 四海集团和蒋晟名下的所有财产都被查封，杨芸的灵堂设在了港城殡仪馆，尽管靳以宁竭尽所能，给养母最后的体面，但杨芸的葬礼与蒋家以往办事的场面相比，显得无比凄凉。 近年来他都在境外活动，收到四海出事的消息后，立刻快马加鞭地赶回来，过去靳以宁无论走到哪儿，身边总是前呼后拥众星捧月，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冷清，让他很不是滋味。 “没事。”靳以宁抬起手，给即将熄灭的长明灯添了一点香油，“最后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