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亭很快恢复了镇定。 靳以宁盯着边亭，依旧面无表情，像是在判断他这句话的真实性。几秒钟之后，他嗤笑一声，说， 边亭看懂了靳以宁眼中的深意，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把端来的这杯热水摆好，末了不忘轻声提醒一句，“靳总，小心烫。” 他将目光从边亭身上移开，继续翻阅着手里的文件，语气里听不出什么端倪：“当年你是因为什么事坐的牢？” 他能不能全须全尾地走出这里，就看他的回答，能否让靳以宁打消疑虑。 “因为什么？”靳以宁问，波澜不惊。 边亭受过这样的羞辱是真的，但坐过牢是假的，再多的苦他都吃过，被人骂几句又算什么。为了顺利进入四海集团，他的背景经过警方的伪造，资料真假参半。 警方给边亭的背景是根据他的真实状况虚构的，各种档案齐全，各中细节边亭也已经烂熟于心。 “继续回学校读书了。”边亭拿不准靳以宁在打什么主意，手心微微泛潮，“读到高一辍学了。” 边亭回答道，“因为我妈杀人的事。” “事情发生那年，你十七。”靳以宁手里的文件夹，也翻到了这一页，他看着档案里当年边亭的一张一寸照片，冷不丁发问，“你今年几岁？” 但他看了眼灯下的靳以宁的侧脸，不知是被什么蛊惑，低下头，老老实实回答道：“十八。” 对此，靳以宁并不感到惊讶，因为今天齐连山已经去边亭家附近查证过。根据附近邻居街坊提供的信息，边亭真正的出生年份，比资料上整整晚了两年。 既然年龄是假的，其他信息也就站不住了，靳以宁原想以此突破口，一举拆穿边亭的谎言，没想到他居然先一步承认了下来。 边亭说：“我妈给我做身份登记的时候，把我的出生年份填错了，后来她嫌麻烦，就懒得改了。” 边亭的这个理由，倒也说得通，年龄问题得以解释之后，其他的回答，也就没有明显的漏洞。 边亭的脑袋原本飞速运转着，在听见这个问题时，突然停了下来。率先蹦出他脑海的是愠怒，其次是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沮丧。 边亭一边克制着自己异样的情绪，一边编借口，当他看到桌上的台历时，忽然灵光一闪，想到眼下正好有一个现成的理由，于是就顺手捡来用了。 对这个说法，靳以宁显然是不相信，边亭这个性格，就不像会热衷于过生日的人。 “一个人。”边亭面不改色，一口咬定，“电话是我朋友打来的，和他很久没见了，就多聊了两句。” 边亭说：“以前打工认识的。” “好，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希望你好好回答。”终于，靳以宁松开边亭，开口轻声说，“边亭，你值得我信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