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内 他正在打电话。 段一诺蹙眉，举铁？扛煤气罐？这是亲哥？ “大宝睡了？” 段一诺通过他打电话，依稀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大抵就是顾渊那几个朋友，知道他今日拆线，给他庆祝，发了朋友圈，被他哥看到，所以才连夜到京城。 而那个保温桶和围巾，大抵也是从家里带来的。 顾渊在厨房冲泡茶叶，忍不住蹙眉，鱼汤？他怎么没看到，那个保温桶送来时，里面就剩下一堆鱼骨头了。 顾渊此时才摸出手机，似乎到了冬天，待机时间就缩短了，他和他哥碰面时，分明还有百分之二十左右电量，也不知何时耗尽了。 他们家是今天才得知顾渊为了救人受伤，查相关新闻，必然就提到了段家，段一诺的脸自然是看不到的，可段林白很红，他们父女长得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却也有几分相似，所以看着眼熟。 “段小姐？”顾家老大试探着开口，压着声音，尽量不然顾渊听到。 “我知道我们家顾渊是为了救你受伤的，也感谢您最近的照顾。”看得出来，段一诺肯定是经常过来。 “其实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非常感谢您对我们家顾渊的厚爱。”他与顾渊不同，早入社会，说话行事都非常得体。 “我知道救命之恩对您来说肯定非常重要，也看得出来，您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据说护工都是你们家找的，真的很谢谢。” “不过段小姐，我大概猜得出来女孩子的心思，您对我们家顾渊感情不一般……” “救命之恩和男女之情不一样，可能当天遇到的是别人，他也会出手相救的，所以不要觉得他救过你，就心动。” “我知道此时说这话可能有些残忍，不过这才是对你负责的表现，也不枉费您多日的照顾。” “您……您说什么？”她声音发颤，方才臊得脸红，此时脸上只剩下一片青白之色。 段一诺只觉得胸口瞬间压了块大石，呼吸昏沉，好像怎么都喘不上气了，眼眶几乎瞬间通红。 “谢……谢！”她声音磕绊，已经抖得发颤。 …… “谢、谢。”段一诺垂着脑袋，颤着手去接杯子。 顾渊蹙眉，拉着她的手腕就往洗手间走，拧开水龙头，将她手按在水流下反复冲洗。 他家小二搞什么飞机？ “手疼不疼了？”顾渊蹙眉，紧盯着她通红的手背，眼风深沉。 她扭了下手腕，试图挣脱，可是某人力气太大。 此时段一诺口袋中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顾渊有些分神，她趁机缩回手，满手的水都顾不上擦拭，拿出手机看了眼，接起，“喂，哥——” 段一言蹙眉，方才说失恋，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顾渊蹙眉，下意识要追出去，已经被自家大哥拦住了去路，“追什么啊，走了不是挺好的。” 顾家老大帮他关了还在汩汩流水的水龙头，“我说小二，难怪你不愿意回家，你在京城，还真是艳福不浅啊，段林白的女儿？你厉害！” 那丫头离开的时候，明显不对劲！ 顾渊冲到楼下的时候，连段一言的车尾灯都没看到，他匆忙出来追人，什么都没拿，即便此时有车钥匙，他也无法驾车，咬了咬牙，先回了公寓，此时手机已经充了一些电，等待开机的过程，似乎格外漫长。 顾渊没作声。 “处理？”顾渊认真看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怕因此得罪段家？我跟你说，没事的，对付这种小姑娘，我比你有经验。” “还能是什么啊？就是告诉她，你们不可能呗，这小丫头还挺喜欢你的，眼睛都红了，我跟你说，感情的事，不要拖拖拉拉，要快刀斩乱麻。” “而且你本身也有喜欢的人了，这样对另外那姑娘也不公平，小二，做男人啊，一定要有责任心，你好比我和你嫂子，这么多年，你看我和别的女人暧昧过吗？” “简直可耻，丢我们老顾家的人！” 这亲哥真是…… “反正啊，事情我给你解决了，我看那小姑娘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肯定不会来纠缠你了。” “不过这姑娘看着没什么大小姐的脾气，我还以为会是个特别难缠的主儿，没想到这么好打发。” “这大晚上的，你干嘛去啊，顾小二，你别看人家姑娘家有钱，就被金钱冲昏了脑袋，想去当什么凤凰男。” “我可告诉你，我这次过来，是奉了爸妈的命，看你是次要的，主要是来看弟妹的！” “你前些日子不是说在追一姑娘？我连约会基金都发给你了，收了我的红包，你就准备去段家入赘啊！我那可怜的弟妹怎么办？” “不是被你赶出去了吗？” 过了两秒才瞳孔微震： 弟妹？ 你想追人，你还装什么13，弄得我都误会了。 他头有些疼。 他在风中站了约莫两个小时，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驶来，这是…… 顾渊朝着车子挥手，段一言也就在路边停了车，降下车窗，对于他出现在这里，有些讶异，那眼神却并不友好。 “小段总。”顾渊透过半降下的车窗，能轻而易举看清车内情形，除却他，空无一人。 “我找一下诺诺，她不是和您在一起？” “行了，你也别放在心上，让她自己缓两天就好，不用这么晚过来。” “一个朋友家，那我先回去了，我还有公司的很多事要处理，没法送你，你打车回去吧。”段一言心底明白，感情无法强求，男欢女爱，分分合合很正常，只是段一诺哭成那个惨样，也是因为他，若说对他半点怨言都没有，也是假的。 顾渊再想问些什么，段一言已经升起车窗，直接进了别墅区，保安拦着，顾渊进不得，只能给朋友打电话，让他们打听一下段一诺的去处。 一时间，就好似断了所有联系。 【已睡，勿扰！】 此时的段一诺其实在傅渔家里，她哭得那么惨烈，回家被父母看到，都没法解释。 傅渔此时和怀生住在软件园，恰好今日傅斯年和余漫兮皆不在，两人正在讨论新房的装修问题，段一诺就来了。 傅渔听说她还没吃晚饭，打发怀生去外面给她买宵夜，自己则安慰了她一番，怀生回来时，某人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把你甩了？” “姐夫，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不合适？”段一诺可怜兮兮看向他。 段一诺垂头没作声。 怀生没说话，直接进了书房，然后拿了几本书递给段一诺，“晚上睡不着就看看。” 傅渔伸手揉了揉眉心，她平时都不读书的人，失恋了，你让她读佛经？ 怀生抿了抿嘴，“其实通俗来说，佛家讲究缘分天定，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要放下执念。” 怀生帮段一诺拿出打包来的宵夜餐盒，依次放在她面前，虽然他和顾渊接触次数不多，都是男人，大抵看得出来，他对段一诺也不是没感觉，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这种男人，就该刺激一下。